池南星雙手插兜,淡淡的回眸。
一顆紅彤彤的氣球遞到他麵前,狄司抬了抬下巴:“額外贈品,要不要?”
池南星沉默良久,冰藍色的眼睛透著一絲思緒,他問:“為什麼?”
狄司說:“你的氣球,剛才不是飛走了嗎。”
他都看到了,飛到天上,炸成很多紅色碎片,這家夥看著氣球站了有一會兒。
巴塞卡想要嗎?
聽起來或許很幼稚,但是沒關係,因為這是太過簡單的一件事了。
雖然這家夥冷漠又傲慢,違法佩戴射線武器,暴力違反軍校生守則。
狄司卻覺得,他也沒那麼壞,一隻氣球又有什麼關係。
這事情委實有些稀奇,巴塞卡·萊恩沒有得到過禮物。
他有非常多的錢,可以用來研究毀滅世界,摧毀人類的家園。
但沒有得到過氣球,也沒有餅乾和咖啡。
彆人認為他不需要,他自己本人則完全的不在乎,但今天,他在人類的救世主家裡吃了餅乾,喝了咖啡,還得到了一隻紅氣球。
還沒人知道他有多壞。
未來的大反派覺得
,這種隱秘欺騙的感覺,簡直是太邪惡了。
池南星冷冷地嗤了一聲,聲音略微有些譏諷。
“無聊。”
冰藍色的眼睛像一麵刻滿鄙夷的鏡子,充滿了嘲弄,他緩緩地伸出手,從狄司手裡接過了那隻大大的,紅色的氣球。
機機械螳螂恭敬的打開車門,和主人一起離開。
狄司在營業台注視著飛走的懸浮車,黑沉沉的眼睛掠過一絲笑意。
他腳步輕快,將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打掃了一遍,快要結束的時候,005號和狄蘿抱著一大捧玫瑰花回來。
“哥,你看我選的滿減禮物,咦咦咦,你怎麼成這樣了?”
“狄司,你這是?”
衣服破破爛爛,到處走光,但狄司毫不在乎,抱著胳膊教訓:“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快點來幫忙。”
005號看著他的大腿,忍俊不禁,擼起袖子,脫了外套丟給他:“穿件衣服吧你。”
幾個人忙忙碌碌,隱約好像忘掉了一個人的,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
兩天後,布克裡裡地下街。
地下幫派成員堵住小巷儘頭的屋子,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靠著牆,曲起一條腿,懶懶的支著。
他指尖彈起一枚特殊花紋的卡片,飛到幫派老大手裡,老大仔細看了看,確認是真的。
“走了走了。”
他們收了錢就不糾纏,帶著手下烏泱泱離去。房門隔了一會兒才打開,露出一張白皙俊秀的臉,他穿著軍校生作訓服,氣息萎靡憔悴,透著一股強烈的恨意和悲傷。
在他的身後,有一位呆滯空洞的少女,頭發淩亂肮臟,呆呆地用頭一下一下輕輕撞牆。
整個家裡透著一股令人不適的絕望,好像是什麼東西發黴的味道。
他聲音嘶啞,眼眸陰沉:“你希望我做什麼?”
戴著兜帽的男人聲線低沉冷淡,隨意地說:“為我工作。”
“沒有問題,”他沒有任何猶豫,在開門的時候,徹徹底底的放棄希望,落入黑暗:“我精通終端同頻通訊,我還有軍校生的身份,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但我要的東西,希望你能付得起。”
“你的名字,編號。”
“冷翡翠42級學員,編號000號,銀川。”
……
天空的黑暗陰鬱而濃稠,黑夜覆蓋白天。
冷翡翠軍校,巴裡換了普通工作服,手裡轉動著一枚花紋奇特的星幣,他收到消息,坐上一輛懸浮車,開往中央區。
“希望是個好兆頭,”他嘀嘀咕咕,躍躍欲試,目光陰鷙地一笑:“這座城市,太安靜了也不好。”
聯邦監獄,身負多項指控的流亡軍人阿賓,百無聊賴的數螞蟻,忽然被管教帶了出去,他一臉叛逆和冷漠:“怎麼著,現在周六日也執行死刑了?”
管教看了看他,暗歎這家夥的好運,說:“有人為你交了巨額保釋金。”
阿賓愣了一下,手指揣進褲兜,不安的摩挲了一下,他充滿戒備,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一個高達三米的機械螳螂轉動獨眼,駭人又冰冷。
地下街,穿著衛衣的俊秀青年鎖好門窗,摸摸妹妹的頭:“心心乖,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女孩垂著頭,看起來木呆呆的,仍然沒有從那夜的傷害和崩潰中走出來,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和痛心,他刷地戴上帽子,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屋子。
他們坐上同一係列的懸浮車,從不同的方向,來到一座美麗的莊園。
複古陰沉的風格,華麗又哀傷,充滿了古代建築厚重高大的特色。
籬笆牆上盛開著薔薇和藤蘿這些名貴的古薔薇科花種。
他們各自防備,充滿探究,跟隨著冷冰冰的機械,走進一座地下建築。
冰冷,銀白,充滿了和古代城堡格格不入的時代風格。
斷斷續續的鋼琴聲,華麗悅耳。
機械螳螂優雅欠身,推開一扇緊閉的門扉,抬了抬機械臂,三人相視一眼,手指摸著武器,不約而同的走進房間。
雪的氣息和冷白的光線,讓他們微微恍神。
屋中的聲音戛然而止,這裡的主人有一頭耀目的銀色頭發,他放下琴蓋,不疾不徐的轉過身,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寂靜銀色房間。
“歡迎。”
他沒有絲毫喜悅,垂落長睫,把玩著一把漂亮的射線武器,傲慢又冰冷:“我就是你們的雇主。”
三人同時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