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爸爸)(1 / 2)

自這兩天陸越回公司了之後, 辰越裡的氣氛很是壓抑。

以往時候陸越雖然在工作上很是嚴格,脾氣也不大好,隻要不是什麼大錯, 他對下麵的人也還算寬容。

可這段時間裡他就跟個行走的炸藥桶似的,一點就著。

一整天都黑著個臉不說, 大家工作上稍微出一點兒錯, 隻要被他逮著就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昨天時候公司剛來了個新人,對新接手的工作還不是很熟悉,複印資料的時候沒有按照規定的順序整理就送去了辦公室。

其實那資料也不急,讓她拿回去重新整理就成。

要是之前時候陸越看到對方是個小姑娘可能也就算了,但是昨天他的火氣格外大,竟然直接把人給罵哭了。

今天小姑娘來上班時候眼睛都還是腫著的。

“誒不是,你們說boss這是怎麼了?算著日子他的發熱期也應該過了吧,怎麼從醫院回來了之後反而比發熱期時候情緒還要不穩定?”

辰越公司有專門的員工食堂。

這幾天大家因為陸越持續的低氣壓狀態一直都提心吊膽著, 直到在公司食堂吃飯時候緊繃著神經才得到了一點兒緩解。

這時候他們打完飯坐在一起聊著天, 原本是在聊一些近期八卦,不知是誰突然這麼提了一句, 正在說話的人驟然沉默了下來。

不為彆的, 陸越的威懾力深入人心,光是提起就讓他們條件反射地閉了嘴。

“謔, 瞧你們這慫樣,現在又不是在工作,這裡是員工食堂, boss又不在,我們嘮嘮嗑什麼的不會有事的。”

陸越很注重生活品質, 對於吃的用的要求一向很高,再加上這裡人多他嫌吵, 除了有時候視察工作會過來之外,這裡基本上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經那人這麼一提醒,剛才還緊張的氣氛漸漸放鬆了下來。

“唉,也不怪我們膽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boss脾氣有多糟,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大動肝火。”

就在頂樓總裁辦公室工作的一個alha'歎了口氣,一邊扒拉著餐盤裡的食物一邊悶悶吐槽。

林雨是陸越的秘書,名校畢業,工作能力強辦事效率高,是辰越公司裡少有的beta。

然而即使能乾如她,這兩天也沒少被陸越給訓斥。

她原本不打算參與這個話題的,不想在那個人提到她的時候大家下意識往她這裡看了過來。

“……你們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那個林雨姐,你不是boss的秘書嗎,平日裡他有什麼事情你總是最先知道的。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段時間再怎麼小心謹慎也還是很容易觸到boss的黴頭,你要是知道點兒什麼可以告訴下我們不?就當給我們提個醒唄。”

“你們問錯人了,這一次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是抑製劑使用太多所以留下了些後遺症什麼的吧,boss身體不舒服,自然心情也不會太好。”

她並沒有故意敷衍揭過這件事,而是真的毫不知情。

陸越從醫院回來之後情緒什麼的都有一定的起伏,卻沒有一次像這一次這麼嚴重。

要不是根本感知不到男人身上的信息素了,說他還處在發熱期也是有人信的。

“你們與其擔心這擔心那還不如腳踏實地把自己手頭的工作做好,隻要工作做好了,就算boss脾氣再怎麼不好也不會雞蛋裡挑骨頭的。”

“可是你們不覺得boss這個情況很像是……依賴期嗎?”

坐在角落邊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生聽了許久,最後實在沒忍住說出了心頭的疑問。

她話音剛落,還不等其他人什麼反應,一旁的林雨皺了皺眉,神情不愉地看了對方一眼。

“小秦,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你是公司的老員工了,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陸越和其他的oga不一樣,為了不受alha信息素的約束,他從成年之後便一直靠著自己的意誌力撐過發熱期。

近兩年裡因為身體撐不住了才開始使用抑製劑。

林雨跟了陸越這麼多年,對他的性子最是了解不過。

在她看來女生這話可能隻是自己隨意的一個猜測,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陸越來說已經算“誹謗”了。

被這麼訓斥了一通女生也意識到自己無憑無據這麼說不好,於是便識趣地住了嘴。

“是真的……”

昨天被陸越罵哭了的那個新人抽了抽鼻子,頂著還紅腫的眼睛小心翼翼抬起了頭。

“我之前去送資料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很淡的信息素,雖然boss用了阻隔劑,但是那個氣息很濃烈,根本覆蓋不完全。”

她回想了下,努力想要辨認出那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卻沒辦法從男人用了雙倍劑量的阻隔劑裡聞出來。

“好像有點甜味,像水果什麼的,聞著沒什麼攻擊性。可隻要我一靠近就逼得我沒法動彈,像一座山壓在我身上似的。”

“你確定是alha的信息素?為什麼我進出辦公室那麼多次什麼都沒聞到。”

不僅是林雨,另外一兩個這幾天和陸越接觸過的人紛紛表示沒聞到什麼信息素。

“可能是因為林雨姐是beta,對於信息素的感知不大敏銳。”

“其實最開始我也沒聞到,隻是我過去遞資料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激起了那個alha的信息素……”

說到這裡女生想起了什麼,不好好意思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還有你們可能誤會了一件事,我昨天的確是因為工作失誤被boss罵了,但是我沒被罵哭。”

“我是被嚇哭的qwq。”

言下之意很明顯。

是被白瓏的信息素給嚇哭了。

女生話音剛落,之前還熱熱鬨鬨有說有笑的食堂驟然安靜了下來。

安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聽得到。

然而安靜了沒多久,反應過來了自己聽到了什麼勁爆消息的眾人立刻炸了起來。

“艸,陸總都有alha了,爺青結。”

“……那個,隻有我在意他們兩個誰上誰下嗎?”

“小老弟路走窄了。既然都是有大寶貝的人,為什麼不能互攻呢?”

“……”

……

此時在辦公室的陸越並不知道自己被標記的事情已經人儘皆知。

經過一夜荒唐之後,白瓏的信息素從腺體流經他的全身上下,草莓清甜粘膩,覆在他的每一寸肌膚,哪怕用了幾倍的抑製劑也還是能夠感知得到。

想到這裡,陸越覺得後脖頸處那裡又開始發燙了。

他薄唇微抿,不著痕跡地抬起手想要將衣領往上扯一點兒遮掩住那處肌膚。

梁深說這一次的標記很徹底,基本不會有二次發熱的可能,但是同樣的隨著標記程度越深,依賴期也會越長且越難熬。

當時男人囑咐了他很多次,讓他一旦撐不住了就聯係白瓏。

從出院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彆說聯係了,陸越甚至連白瓏的聯係方式都沒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們也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交易關係,他是付了錢的,不舒服直接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就是了。

可是陸越不想這樣,他心裡更多的是希望是對方主動。

然而三天過去了,他沒動作也就算了,白瓏也一動不動像個王八。

意識到想讓白瓏主動聯係她基本上就是個天方夜譚的時候。

陸越咬了咬牙,沉著臉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

在他猶豫再三,準備發送好友申請的時候,好巧不巧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這邊也剛好收到了個好友驗證。

陸越看到那個熟悉的id和頭像後愣了一瞬,心下一動,下意識想要同意。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秒通過像是自己一直在拿著手機守著等著她似的。

於是他故意等了十分鐘,這才通過了白瓏的好友申請。

幾乎是在她通過的瞬間,那邊到人便立刻發了消息過來。

【小白龍:陸先生?】

【陸:什麼事?】

陸越發了這麼條消息過去後一頓,他平日裡習慣了發號施令,發消息什麼都有一種命令的口吻。

他想著要不要再發一句過來緩和下語氣,卻又覺得太過刻意,也就作罷了。

好在白瓏一向粗神經,再加上陸越一直對她也就這個態度,她早習慣了,所以並不怎麼在意。

【小白龍:沒什麼,就是梁醫生讓我今天來加一下你微信,說三天應該是你忍耐的極限了。】

【小白龍:他說你是oga,我不能每一次都等你主動,我也應該主動點。】

“……”

本來白瓏能夠主動加他他挺高興的,可一看到這兩段話,氣得他險些沒把手機拿穩。

什麼叫梁深說他撐不住了讓她來加他,難不成梁深不提醒一句她就不知道加嗎?

還有什麼他是oga,是在暗諷他小家子氣嗎?

白瓏不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陸越的雷點,見對方並沒有回複她,她又自顧自地繼續發著消息。

【小白龍:陸先生,我今天沒有兼職,你需要我過來陪陪你嗎?】

男人盯著手機屏幕半晌,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生氣多還是失望多。

光亮映照在他的眉眼,長長的睫毛顫了下,那雙眸子晦暗不清。

隻是個交易而已陸越,她沒有義務去照顧你的情緒。

不要被信息素影響了。

他這麼反複暗示著。

隨即深深吐了一口濁氣,儘量讓自己像平時談判簽合同時候一樣平靜。

【陸:嗯。】

【陸:一會兒放學在校門口等著,我過來接你。】

陸越發完消息後恍惚了一陣,心下莫名平靜了下來。

看吧,其實隻是個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而已,他完全不需要太過在意。

等到依賴期過了就好了。

隻是交易而已。

……

隔著手機屏幕白瓏看不見陸越什麼神情,不過從回複內容來看對方應該並沒有因為自己之前的失禮而生氣。

尤其是再對方主動說來接她的時候,這幾天她心裡一直懸著的一塊大石頭也才真正跟著落了地。

太好了,他沒有怪她。

那天晚上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其實白瓏已經記不大清楚了,當時信息素太濃烈了,她被熏的腦袋暈乎乎的,意識都不清明。

要不是隔天自己在陸越的床上醒過來,可能白瓏都要以為那隻是自己的一場春夢而已。

真的太可怕了。

明明在自己沒有強化之前她對那些oga的信息素什麼根本都沒反應的。

這才過了幾天,她竟然就變成了一夜七次郎。

“老白,老白?”

“啊,什麼?”

因為在想事情,白瓏的反應也慢了半拍,看到陳嵐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後這才回過神來。

“什麼什麼啊?你這幾天怎麼回事,不就是幫你朋友做了個臨時標記嗎,怎麼一直魂不守舍的?難不成還在回味?”

儘管白瓏o陸越做標記的那一天是周五,可因為做的次數太多了,她身上的信息素實在太濃。

即使之後周末兩天也沒散乾淨。

離遠一些還好,基本上聞不到什麼味道。然而陳嵐平日裡和白瓏玩得近,還是不可避免被她覺察到了。

因為和陸越簽了合同,交易標記的事情她不能告訴彆人。

於是白瓏在陳嵐的逼問下,隻得支支吾吾告訴她自己隻是幫了咖啡店一個oga朋友做了個臨時標記,這才沾染上了信息素。

陳嵐聽後隻顧著羨慕嫉妒恨了,也沒注意到白瓏說這話時候不自然的神情,所以也沒過多懷疑。

然而陳嵐相信了是一回事,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白瓏還是很是心虛。

“……沒,就是不小心走了個神。”

她不大敢看陳嵐的眼睛,生怕對方發現什麼,於是連忙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剛才叫我什麼事啊?”

“哦,也沒什麼,就是下節課是數學,我昨天光顧著打遊戲去了,根本沒時間做題。你數學卷子給我,我抄抄。”

陳嵐話剛說完,身後一個男生剛接了水回來,聽到她這話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老陳,瞧你這話說的,說的好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做題過啊?”

“滾犢子,老子做沒做作業關你屁事,我姐們是年級第一,有她在我有的是作業抄。”

“……好家夥,頭一次看到抄作業還這麼牛逼的。瑞思拜。”

陳嵐和那個男生貧嘴了幾句後,連忙接過白瓏遞過來的試卷胡亂抄了起來。

抄到一半的時候一愣,疑惑的拿起試卷仔細看了一眼名字。

白瓏從書桌裡將下節課要用的東西拿了出來,餘光一瞥,發現陳嵐拿著自己的卷子眯著眼睛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阿嵐,是我有什麼地方沒寫清楚你看不清嗎?”

“沒沒沒,你寫的挺清楚的,就是這裡,就右上角這裡……”

陳嵐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用手指了指。

“這裡的筆跡看上去好像不是你的。”

少女一愣,而後想起了什麼趕緊伸手將卷子拿過來查看。

果不其然,那裡寫了一個公式,正是陸越的筆跡。

是之前相在醫院他給自己講題時候寫下的。

隻是這道題還沒來得及講完,他先發熱了。

然後……他們就滾到床上去了。

一想到這裡白瓏的腦海裡不可控製地浮現出了當時那旖旎曖昧的畫麵,男人的手碰觸她的腺體時候酥酥麻麻,宛若電流一般。

白杉木的氣息冷冽,夾雜著草莓清甜,似初春雪水消融過後的和煦溫暖。

“……這個是之前老師給我講題時候不小心寫的,你不用管。”

白瓏壓著心下紊亂的情緒,麵上竭力表現得一如往常。

隻是發絲之下她的耳根還是不自覺染上了淺淡的緋色。

陳嵐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要是換作平常時候她可能會繼續追問幾句,隻是這個時候馬上要上課了,一會兒要檢查作業,她也沒什麼時間耽擱。

於是隻狐疑看了白瓏一眼,然後“哦”了一聲繼續埋頭抄試卷去了。

少女見了心下鬆了口氣。

她微微側過身,在陳嵐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抬起手。

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頰。

果不其然,和那天晚上時候男人貼近自己時候的身體一樣。

一片滾燙。

……

以往放學時候,隻要不是要兼職白瓏一般都是跟陳嵐一起回的家。

然而因為考慮到陸越會來學校這邊接她,怕陳嵐刨根問底,她便沒有將今天不用上般的事情告訴對方。

怕陸越等久了,白瓏收拾好了東西小跑著到了校門口位置。

陸越早十分鐘之前就來了,不過因為怕太引人注目了,並沒有將車停在校門口位置。

白瓏出來時候沿著他說的位置走了好一會兒,這才在拐角那棵梧桐樹下找到了那輛加長林肯。

夕陽橘黃,光亮從樹葉之間緩緩落下。

陸越坐在靠窗位置,點點光斑從窗外緩緩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靜謐美好。

“陸先生。”

白瓏微微彎下腰,放低了聲音喚著裡麵閉目養神的男人。

其實從白瓏朝這邊走來的時候陸越就已經聞到了她身上的信息素了,隻是他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隻在她輕喚自己的時候動了下眼睫。

他想要努力壓製自己對白瓏信息素的反應,至少表麵上不能讓對方看出來。

想到這裡陸越慢慢睜開眼睛,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裡一片平靜。

他掀了下眼皮淡淡掃了一旁的少女一眼。

“先上車吧。”

“哦哦哦,好的。”

和其他的oga不一樣,哪怕經過那樣的事情之後他的麵上也沒表現出任何的羞赧惱怒。

就和平常時候一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

這個情況對於白瓏來說其實再好不過了,畢竟在法律上如果標記一個oga是要量刑的。

之前交易標記沒什麼,但是那一晚明顯是她沒忍住誘惑主動標記了對方一次又一次。

儘管陸越並沒有拒絕她,兩人半推半就著算是你情我願。

可他要是事後反悔不認了,她十有**是要蹲局子吃牢飯的。

就算不把她給告了,他也完全可以拿這個威脅她,讓她給他做一輩子標記工具人。

然而這些陸越都沒有,甚至事後連提都沒有提起過。

一想到這裡,白瓏心下又慶幸又感動。

“陸先生,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這是白瓏發自內心的這麼認為的,不想她這感激的話剛說出口,惹得前麵開車的司機腳一滑,險些踩了刹車。

同樣的被發了好人卡的陸越本人心情十分微妙,司機可能不知道白瓏再感謝什麼。

可他卻明白。

這小姑娘到現在都還沒發現那一晚從一開始都是他故意的,看不慣她無動於衷故意撩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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