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雲昭雪立刻將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想!”她大聲說道,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能從裡頭射出星光,“師尊要帶我出去玩嗎?”

林笑染在一旁看著她這興奮的模樣,本來覺得外頭根本沒什麼好玩的,突然就生出了也想出去逛一逛走一走的心思。

好像……是挺久沒離開宗門到外麵走走了。

然而他絕不承認自己被小師妹帶偏了想法,心想:這小土包子,也難怪她想出去,自打來到宗門內,她似乎就一直被拘在宗門腹地,就連極淵山脈其他地方也很少得去吧?

畢竟那些地方妖獸眾多,師叔是絕不許她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亂跑的。

對了,這家夥沒有辟穀,肯定會喜歡美食,他恰好知道哪裡有好吃的,還有幾個好玩的景點,到時帶她去見識見識,也省得她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林笑染心思發散,想著假如他帶雲昭雪出去要帶她去哪裡好玩的時候,宋蹠淵也在沉吟著。

最近他沒有出門的需求,與其他道友約定的“那件事”還在十年後。

他這次回宗門為的就是將此前得到的一件“混沌靈寶”祭煉一番,之後再放入丹田中慢慢蘊養。

不過偶然間發現自家這小徒弟的一些狀況,他覺得還是先抽出一些時間先處理小徒弟的事情才好。

若再讓她跟在師弟身邊,隻怕最終會釀成大錯。

這一點從他發現雪蓮峰上幾名肖似雪兒的侍女就已經猜出來了,他一直不知道,師弟心中竟會隱藏著這樣齷齪的心思。

如果這是其他人也就罷了,然而師弟那隱藏著的心思卻是衝著雪兒去的,身為雪兒的師尊,這點他絕不能估息!

有了這個原因,他再仔細回想師弟這麼多年來的言行舉止,竟漸漸察覺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來。

師弟心中對他,恐怕是有怨的。

這等怨恨不知從何而起,但此時恐怕已經深紮於他的心中,甚至有可能變成了心魔!

若真是這樣,師弟自勉強進入元嬰期後無論他再怎麼幫忙都不得寸進,便有了合理解釋。

有心魔梗在心中,外界力量再強大,也無法助他衝破那層壁障的。

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認為親如兄弟的師弟,居然會隱藏著這樣的心思。

事實上,他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打算,等他下次出遠門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到時便將整個宗門交予師弟手中。

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意屬的宗門接班人並不是他的大弟子周霖川,而是他的師弟。

這一點,隻有他本人與周霖川知道。

而這,也是他報答已經仙逝的師父的養育之恩,也是對師弟一直以來隱隱歉疚的彌補。

因為當初,由於他資質更佳,師父在平日裡更偏向他多一些。

回想起來,當初師弟也是因為這件事跟他產生過齟齬的,隻不過後來隨時時間的流逝,師弟一改以往的態度,對他變得愈發恭敬順從,他這才淡忘了當初兩人間的不愉快。

而在師父仙逝後的日子裡,他除了自己拚命修煉外,也不忘時時提攜師弟,他對師弟的教導與照顧,花費的時間與心血甚至遠遠超過他的所有弟子,包括周霖川。

自打他創立“聖淵宗”,師弟便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他曾經也覺得師弟對他的恭順有些過了頭,然而無論他怎麼說,師弟依舊保持著那樣的態度,後來他也累了,便不再提起。

所以說,師弟的態度,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事實上都是彆有目的的嗎?

或許是他平時給的信任太多太重,以至於師弟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除了離間他徒弟們之間的感情,對雪兒藏著齷齪心思,還不忘將他聖淵宗的一切消息,以及他的行蹤暗中透露出去。

他隻是稍微查了一下,就已經查出了不少東西。

越是與聖淵宗不和的宗門,師弟與之的關係便越是緊密?

嗬,這個師弟,可真是讓他過於驚喜了。

如果不是因為師父,他早已經親手將其滅殺!

此次南羅洲一行,就當是他送師弟的最後一場機緣,全了他們這麼多年來的師兄弟之情,不手刃師弟,也是他對仙逝的師父最後的孝心!

但從此以後,翁天宏不再是他師弟。

聖淵宗,也再無翁長老這個人!

“師尊……”

雲昭雪見宋蹠淵不說話,便弱弱地喚了一句。

宋蹠淵看了湊到麵前的小徒弟一眼,將目光往下一瞥,果然她的手已經抓住了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袖子。

——這小丫頭到底跟誰學的?動不動就喜歡抓人袖子?

“雪兒。”他淡淡開口道。

“嗯?”

“你已經十七,是個大姑娘了,日後不許隨便抓人袖子。”

“抓師父的也不行嗎?”雲昭雪聽了卻不放手,還左右晃了晃。

“自然不行!”宋蹠淵沉下聲音,將袖子抽回,“為師也是男人!”

這話叫在後頭聽著的林笑染連連點頭,小師妹這習慣確實不好,男女授受不親,雖說他們修仙界比起凡人世界沒那麼多規矩講究,但姑娘家已經成年,哪能隨便跟男人這麼親密?

既然這男人是她的父親兄長,也是不行的。

“哦……”雲昭雪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小聲說道:“這隻是雪兒害怕時候的習慣……雪兒小的時候,經常被外頭妖獸的叫聲嚇得睡不著覺,隻有抓著奶娘的衣袖才能睡著。”

雖然她背對著林笑染,後者看不到她此時的神情,但聽她這麼一說心都軟了——原來當年那個小小的女孩,也有過這樣弱小無助的時候麼?

宋蹠淵麵對著雲昭雪,看著她小臉上露出鬱悶和困擾的表情,雖然沒有委屈傷心,但這樣的神色卻更讓人心疼一些。因為從她的話語中,任誰都能想象得到當年那小小的軟軟的女孩,失去父母的照顧,驟然之間去到一個全新的環境,周圍全是陌生的人事……

當年她還這麼小,卻無人知道她是如何渡過那一個個孤獨害怕的日日夜夜的。

心軟這種事情,有一次就有兩次。

宋蹠淵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徒兒,恐怕再也無法嚴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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