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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宋宛月便坐著馬車去了李安家裡,給他行了針。
一個時辰後,李安被四個下人抬上馬車,來到工部門前。
工部的人進進出出,自然看到了李安的馬車,可無一人理會他,直到看到他被四個下人用板子抬出來,才驚訝地看過來。
李安從受傷到現在已經接近二十天了,就算是沒有好轉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李安臉色蒼白,額頭上還冒著冷汗,顯然是疼得厲害。
眾人平日雖然排擠他,但畢竟也同僚多年,有人忍不住上前,“李兄,您這是……”
李安抖著聲音,“我、我的腿算是廢了,以後不能為朝廷效力了,特來跟大人遞辭呈。”
遞辭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安這人正直,有些不懂的變通,以前因為有許家的緣故,他們也不敢排擠。後來出了溫仲的事,他們才知道李安一家三口被趕出許家了,這才生出了膽子。但他們隻是排擠,並不想擠走他,畢竟各種他們不願意乾的活都是李安乾的。
“沒、沒這麼嚴重吧?”
說話的人咽了一下口水。
李安費力的掀起被子一角,腫脹不堪的雙腿暴露在眾人麵前。
所有的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李安蓋好被子,示意下人抬他往裡走。
今日散朝早,又沒什麼事,工部尚書正在屋內喝著茶,聽到稟報,想到了大皇子的示意,破天荒的起身來到門外。
工部的人幾乎都聚集過來了。
李安示意下人停下,想要行禮,剛一動作,額頭上的冷汗集成大顆的珠子,滾落下來。
“大、大人……”
他疼的話都說不連貫了,“我……”
工部尚書也沒料到會這麼嚴重,壓下心中米粒般的愧疚,穩穩的開口,“你這是……”
李安示意抬在最前麵的下人把他寫好的辭呈遞上去,艱難的道,“還、還請大人允了。”
工部尚書自然不能允,他沒接辭呈,“你這是做什麼?既是傷了腿就好好養著,多養些時日再來不遲,遞什麼辭呈啊。”
“大、大人,並、並非是、是我非、非要離開戶部,實、實在是……”
李安再次掀開被子。
工部尚書看得清楚,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李安臉上的痛苦清清楚楚,“大夫說我這雙腿怕是廢了,我、我後半輩子恐、恐怕就在床上度過了。”
院子裡又是一陣抽氣聲。
工部尚書穩了穩心神,但,他絕不能把人放走!
“你是因公受的傷,自然會有工部照顧,這樣吧,你先支十、二十兩銀子回去好好看病,至於彆的,你先不要想。”
“大人……”
一人快步跑到工部尚書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工部尚書微愣了下後吩咐,“請他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