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清脆的喊聲,老先生瞬間笑逐顏開,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讓人告訴外曾祖父一聲?”
“半下午到的,在那邊收拾了一下住的地方才過來。”
“府裡這麼大,還沒有你住的地方?”
老先生佯裝不高興。
其實,他巴不得月兒住到他這裡來,可以天天陪他。以往那些年,他也沒覺得有多冷清,可今年他覺得冷清的很,尤其是那幾個臭小子,雖然每日都過來陪他,可一個個都跟悶葫蘆似的,棋藝更是差月兒十萬八千裡,讓人嫌棄的不行。
“我帶了些護衛,不適宜讓他們進來。”
許良笑著給宋宛月行禮後幫她倒了茶。退出去後又快步去了廚房讓廚娘趕快做一些點心出來。
“外曾祖父,給您說個好消息。”
怕老先生執意讓她住過來,宋宛月不著痕跡的岔開話題,“我大嫂懷孕了,我很快就能當姑姑了。”
看著她滿眼向往的樣子,好像當姑姑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老先生捋著胡子失笑,隻要這丫頭在眼前,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他都覺得高興。
“宋思高興壞了吧?”
“可不是,眼睛片刻都不離開我大嫂,這不,剛吃過飯就立刻帶著人回去了。”
“你也累了吧?你先去休息,有什麼話我們明日再說。”
“不累,咱們下一盤?”
老先生見她臉上沒有疲憊之色,便高興的應了。自從和宋宛月和顧義下過棋以後,他再也沒有了彆人下棋的興趣了。
想到顧義,他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宋宛月起身去拿了棋盤和棋盒過來,剛擺好,就聽到院中響起腳步聲。門簾被掀起,許栒走進來,看到擺好的棋盤,眼睛一亮,“月兒表妹。”
“表哥。”
宋宛月笑著喊人。
許栒應了,自己搬了一個凳子過來坐到她旁邊。那些年跟著許衍天南海北的去尋找許氏,他的各項啟蒙都是許衍親自教的,比起一般家的子弟起點不知高了多少,可過年的這些天沒少被祖父嫌棄。
剛聽到下人說月兒來了,他連書都不看了,過來想找個借口和月兒下一盤的。
老先生執黑子先行,宋宛月緊隨其後,老先生下一子她便跟上一子,一點不相讓。
許栒看的認真,也看的心驚,祖父的棋藝他是了解的,就連父親跟祖父下棋的時候都需要考慮一下,月兒卻連考慮都不考慮,她的棋藝竟然精湛到了這種地步。
下了一半,宋林和許氏過來,老先生直接擺手免了他們的禮,讓他們去休息,就連許氏這個他十分疼愛的孫女也沒多說一句。
期間許良還端了點心過來,宋宛月吃了兩小塊。
足足下了一個時辰,老先生贏了一子,意猶未儘,“痛快!”
他是文人,下棋講究的是循序漸進,穩紮穩打,不操之過急;月兒則是詭計多端,虛虛實實,時不時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許栒也覺得痛快,蠢蠢欲動,想要跟宋宛月下一盤。老先生看出了他的想法,道,“今日已經晚了,你明日下學以後再跟她比較。”
祖父發了話,許栒隻能聽從,站起身行了禮後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剛才的棋局一直在他眼前浮現,他怎麼也睡不著,乾脆讓小廝拿了棋盤過來,他一點點的複盤,越複盤越興奮。
宋宛月去見了孟氏和許衍夫婦,然後,回了自己在許府的院子裡休息。一路上雖然沒有太趕,畢竟坐了好幾天的馬車,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朦朦朧朧中聽到了腳步聲,她猛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