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晚(1 / 2)

漆黑的夜晚,一道光忽閃而過,傾刻間,雷聲大震。

沈笑一身汗的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外麵的大雨已經接踵而至。

劈啪的雨聲打在房瓦上,好險要蓋住了隔壁二哥的喊話,東院大伯的喊話,她都聽不真切。

沈笑起身趴到窗前,大聲喊道:“二哥,我很好,沒漏水。”

話才落,一陣風起,潑進窗內的水,就澆了沈笑一臉。

她抹了一把臉,朝窗外比了一下中指,下一刻,沈二郎就沿著屋沿冒雨過來,將她的頭按回去道:“你可省點心吧,四叔四嬸要是知道你這麼皮,都能從閻王殿殺回來信不信。”

啪一聲,窗戶從外麵壓下,沈笑隻好再將窗關好,聽到外麵二哥去東院的動靜,借著屋外的閃電,又摸回了炕上。

此時,沈笑已經沒有了睡意,她躺在炕上胡思亂想,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睡著。

這麼大雨,後院的櫻桃和杏兒,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那些果子,這幾年可沒少替家裡添進項。

二哥沈誌去了東院,一直都沒回屋呢。

這雨一直不停,今晚又伴著風,她擔心快熟的麥子會倒伏,那可比前世糟透了。

那時她爸爸犧牲後不久,受到打擊媽媽意外車禍身亡。

十歲的她被鄉下的姑姑收養。

升初中那一年的夏天,也是一夜狂風暴雨,次日雨住,村裡一大半的麥子都翻到地裡。

成片成片的,好些人家都傳出來哭聲。

因為那時,還沒聯合收割機代替人工不說,鄉下老家工廠少,大部分鄉親都靠地裡的莊稼過日子。

沈笑清楚的記得,她和姑姑一家蹲著,跪著在麥田割麥,好多麥粒掉到地裡,拾都拾不起來,糧食少收一半。

這裡可是古代,一畝地好時不過收三百斤左右,要是減產,今年的日子……

東院,沈笑的大伯沈文,邊抽著煙袋,邊時不時的看看天,“這麼大的風雨,再不停麥子八成會翻,今年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鳳港河的水一漲起來,多少麥子都不夠糙的。

連下三天,這雨邪性,地裡怕會存水。

半坡那八畝下等地倒不礙事。”

他頓了一下起身道:“走,柳林水窪那十畝地得去挑開些口子,放水出田。”

正跪坐在堂屋桌案前,對著觀音像和天師像念經的管氏,忽的出聲道:“可消停會兒吧,又打雷又刮風的。

那年雷雨天,香河的陳員外冒雨回家,被雷劈死的事才多久。”

沈大伯……

沈遠沈誌兩兄弟……

沈大伯用力磕了磕煙袋鍋子,“大郎,前些天讓你疏通的壟溝(澆地時開出的一條三十公分寬高的水渠)都通完了嗎?”

沈遠低聲道:“我和二郎都通完了。”

“哪有完,那沈大路挨邊的那兩畝,到他家地頭,死活不讓挖溝,非得說那巴掌大的兩壟地能打一碗麥子。

說要麥收以後再挖壟溝。”沈誌氣哼哼的,當時挖溝,他差點和沈大路乾架。

沈大路陰陽怪氣,說那兩畝地是四嬸的陪嫁,他們家才養了沈笑十年,連弟媳婦的嫁妝都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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