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眼熟(1 / 2)

等沈遠再次進城抓藥時,管氏吩咐二郎沈誌,將房間收拾一下給胡大夫兩人暫住。

她自己則是去了東窪地頭找沈成,丈夫二月時在碼頭上工半月,後來拿回家五十兩銀,保不齊他就是那會兒受了寒。

管氏必須去問清楚才能安心,以後,她定會讓大郎看住他。

而沈笑,拿著筐到後院撿地上掉落的果子。

眼看就能換成銅板的果子被打地上砸爛的,開口的,沈笑忍不住長歎一聲。

看來,隻能想辦法做成果脯,冬天到茶樓去找找銷路。

本來空間裡的桃杏可以混到裡麵賣,現在隻能推後計劃。

空間裡的酒,她一年隻能取一壇,再拿就會被踢到外麵,賣私房酒這個也行不通了。

大伯一月下來光藥錢就得三十兩,家裡現在根本沒那麼多銀錢。

夏收後,不知能打上多少糧食。從三月開始,他們都是買糧吃,倉庫也就有半袋黃豆。

忽聽到腳步聲,原來是沈誌來了。“七兩,今年我們隻賣過一茬櫻桃,這樹上如今都沒幾顆了。”

“二哥,誰在照看大伯。”

“藥童小鹿看著,胡大夫已經幫小舟嫂看診完了,說讓好好養著。

你答應他幫村裡受傷的人看診完,借書房裡的醫書給他看,他就請七太奶和小舟哥陪著,一起到村長家給人看診了。”沈誌撿著一顆爛開口的杏兒,歎息道:“胡大夫一付藥下去,爹的臉色就沒那麼青了,不過他開的藥真是貴。

就是咱們賣完這幾棵的果,再加上這片菜,也不夠十天的藥。”

“二哥,家裡總共隻有十七兩銀子。”沈笑繼續撿,邊撿邊將櫻桃和桃杏分開裝筐。

“啥?”沈誌手一用力,那杏徹底稀爛。“咱們去歲冬天和今春賣菜,掙了十六兩四錢,娘讓交公七成,再加上爹那回拿家的五十兩和大哥掙的,怎麼隻有十七兩。”

“去歲冬天,大伯在回春堂做艾灸,又抓了十天的藥。”沈笑頓了頓,又道:“今年大姐成親,小侄子滿月,三哥的束修筆墨,哪哪都是錢。

咱們平常吃的用的,都是伯娘拿錢。”

沈誌頹然的坐到地上:“辛辛苦苦好幾年,一朝倒下,落不到一文錢,還得拉饑荒。

眼看夏收一過,又要交稅了。

爹怎麼就一下倒了呢?我……”

他眼神迷茫,那個一向高大的身影,如今蜷在床上,看上去是那麼瘦那麼小。

“東窪的兩畝地,怕是不養個四五年,變不回肥田了。

西南柳林水窪地的那十畝,怕是也會變成薄田。

二哥,大伯是急病了呀。”沈笑也不撿果子了,蹲在沈誌身邊道:“二哥,我問過大哥了,他說和咱們村挨著邊的相儀,還有後莊,十停有九停麥子都倒了。

鳳港河水今早就有些回落了。

咱們還是離縣城近的,離的遠的緊鄰北運河的蘇家村,榆村,楊村那一溜兒,怕是也受災不輕。”

沈誌抬頭看看妹妹:“你是說朝廷免稅。”

“嗯。二哥不如到書院打聽打聽,看看有什麼消息,咱們和後莊那幾十戶一個裡長,到底不如自己村的更方便。

最主要的是,通州上遊和北運河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衙門會不會征發徭役修河。”

“對對對,萬一修河,得知可以不可以用銀錢頂替。”沈誌有了目標,立刻起身道:“我書院原來的一同窗,他本家叔父在順天府做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