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謙把肉乾也都拿出來，“這麼貴麼？怪不得有好多人來草原上做生意。”&lt;/br&gt;&lt;/br&gt; 後來追來的沈笑，在空間裡聽到，也驚訝於邊軍的糧價。&lt;/br&gt;&lt;/br&gt; 快速吃了幾口米的鷹三道：“有些個無良商人，就是掙我們的血汗錢。”&lt;/br&gt;&lt;/br&gt; “也有公道的。”鷹四慢慢先喝一口熱米湯，又吃了一塊肉乾。&lt;/br&gt;&lt;/br&gt; 鷹三不憤：“公道個甚？就說那範家，最不是東西，每回都他家先漲價。&lt;/br&gt;&lt;/br&gt; 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他家還專吃窩邊草。&lt;/br&gt;&lt;/br&gt; 不僅如此，開仗前，他們家還敢私下倒賣米糧給北疆。&lt;/br&gt;&lt;/br&gt; 你們成看了，他家再這麼不顧律令，早完得完球。”&lt;/br&gt;&lt;/br&gt; “這是資敵，沒有人查他們嗎？”程懷謙不解。&lt;/br&gt;&lt;/br&gt; “總兵和知府都查了，不止他一家，可人家後邊有人，又抓不到證據。”鷹四臉色不好看。&lt;/br&gt;&lt;/br&gt; “吃飯吃飯。吃完了小兄弟洗一下，這邊還有一個大澡桶。”&lt;/br&gt;&lt;/br&gt; “誒。”程懷謙沒有再說什麼，快速的吃著飯。&lt;/br&gt;&lt;/br&gt; 飯後，把浴桶搬到一個還算不透風的房間，開始一桶桶提水。&lt;/br&gt;&lt;/br&gt; 這時，沈笑觀察到兩個鷹去隔的遠的另一間房，她才出來。&lt;/br&gt;&lt;/br&gt; “念哥兒，我給你準備好了，你來竹樓裡洗。”&lt;/br&gt;&lt;/br&gt; “那這外麵的水不就浪費了？”程懷謙還拎個空桶。&lt;/br&gt;&lt;/br&gt; 沈笑道：“不會的，你進去洗，我用這水給你洗衣服。”&lt;/br&gt;&lt;/br&gt; “那行吧。”程懷謙也覺得外麵冷。&lt;/br&gt;&lt;/br&gt; 他在空間裡泡澡時，不知道外頭開始下雪了。&lt;/br&gt;&lt;/br&gt; 沈笑一遍一遍搓著衣服，這比自己當初進階，更臭。&lt;/br&gt;&lt;/br&gt; 而且，程懷謙衣服上還到處是血跡。&lt;/br&gt;&lt;/br&gt; 她這邊洗著，卻不知道鷹三鷹四在嘀咕，“還是小年輕，打了一天仗還有勁兒洗衣。”&lt;/br&gt;&lt;/br&gt; “他那屋的火，你都燒好了吧？&lt;/br&gt;&lt;/br&gt; 可彆到明天還烘不乾衣服。”&lt;/br&gt;&lt;/br&gt; “都是好柴。”鷹三推推他，“老四，你說明天，他會送咱們馬嗎？”&lt;/br&gt;&lt;/br&gt; “你敢收麼？”鷹四再次斜他一眼。&lt;/br&gt;&lt;/br&gt; ……&lt;/br&gt;&lt;/br&gt; 沈笑洗好衣服時，已經是後半夜了。&lt;/br&gt;&lt;/br&gt; 她將衣服搭在火架邊，進了空間。&lt;/br&gt;&lt;/br&gt; 結果發現程懷謙洗好後，湯也沒喝，濕著頭發就睡著了。&lt;/br&gt;&lt;/br&gt; 沈笑用靈力幫他烘乾頭發，看著才些許時間不見，念哥兒不僅高了，也更瘦了，還黑許多。&lt;/br&gt;&lt;/br&gt; 此時的程懷謙，在夢裡依然與敵人廝殺著，那是第一天上戰場。&lt;/br&gt;&lt;/br&gt; 一起吃睡的同伴就倒在他身邊，身上被紮了好些血洞。&lt;/br&gt;&lt;/br&gt; 程懷謙射箭的動作一滯，耳邊還傳來更多慘叫。&lt;/br&gt;&lt;/br&gt; 兩軍已經犬牙交錯，冷箭也不好放了。&lt;/br&gt;&lt;/br&gt; 他抽出身上的腰刀，跟著隊長的旗杆衝進人群。&lt;/br&gt;&lt;/br&gt; 不消多久，刀都卷刃了，他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少。&lt;/br&gt;&lt;/br&gt; 與隊長隊友背靠背砍殺，不知過了多久，敵人投降了。&lt;/br&gt;&lt;/br&gt; 他們拿刀砍不到活人，就砍地上死的，總旗百總的叫罵聲隱約傳來，程懷謙終於停手。&lt;/br&gt;&lt;/br&gt; 一扭頭，他們這一隊就剩下他和另一個老兵，還有隊長。&lt;/br&gt;&lt;/br&gt; “念哥兒，沒事兒，我們勝了。”耳邊好像是七兩在說話。&lt;/br&gt;&lt;/br&gt; “你好好睡，我就在你身邊。”&lt;/br&gt;&lt;/br&gt; 程懷謙覺得頭上輕鬆很多，是七兩在給自己按頭嗎？&lt;/br&gt;&lt;/br&gt; 慢慢的，他被溫暖的聲音哄睡。&lt;/br&gt;&lt;/br&gt; 而沈笑還在繼續給他按摩，剛才程懷謙揮手“殺殺殺”的喊。&lt;/br&gt;&lt;/br&gt; 她就知道，這是應激反應，是心裡被刺激後，還沒有完全緩解。&lt;/br&gt;&lt;/br&gt; 等人睡安穩了，沈笑到外麵翻衣加柴，她從門縫往外看，外頭的雪下的更大了。&lt;/br&gt;&lt;/br&gt; 估摸一下時間，這會兒已經快寅時了。&lt;/br&gt;&lt;/br&gt; 一陣馬蹄聲傳來，沈笑立刻警覺，靈力運轉後，聽到了那隊夜不收的聲音。&lt;/br&gt;&lt;/br&gt; “跑快些，馬上就有熱湯熱水了，還有暖和的乾草窩讓我們躺。”&lt;/br&gt;&lt;/br&gt; 另一屋的鷹三鷹四，也聽到馬蹄聲，他們正開門戒備。&lt;/br&gt;&lt;/br&gt; 雖然這附近，可能不會出現北疆的哨兵，兩人也不敢大意。&lt;/br&gt;&lt;/br&gt; 鷹四趴在地上，開始貼耳聽音。&lt;/br&gt;&lt;/br&gt; “念哥兒，起來了。”沈笑不得不進空間裡喊人。&lt;/br&gt;&lt;/br&gt; 程懷謙一下坐起：“有敵情？”&lt;/br&gt;&lt;/br&gt; “沒有，是獵鷹他們回來了。”沈笑給他穿上一件薄棉衣。&lt;/br&gt;&lt;/br&gt; 問道：“你身上還有軍營的衣服沒？外麵的沒有全乾。”&lt;/br&gt;&lt;/br&gt; “有，我專門備了一套一模一樣的。”程懷謙從納物戒裡找出穿上。&lt;/br&gt;&lt;/br&gt; “內甲穿著，鞋子也換一雙，那雙已經泡血了。”沈笑幫他一起扣內甲。&lt;/br&gt;&lt;/br&gt; “一會兒，我就得走，泉州離這裡四千多裡地。&lt;/br&gt;&lt;/br&gt; 念哥兒，我隻能隔一天再來了。”&lt;/br&gt;&lt;/br&gt; “那你在那邊也要小心。”程懷謙知道空間裡一天隻能走五千裡。&lt;/br&gt;&lt;/br&gt; 好在程懷謙速度快，在鷹三拍門時，就穿好出了空間。&lt;/br&gt;&lt;/br&gt; 火架子邊的衣物被他收進納物戒中。&lt;/br&gt;&lt;/br&gt; 但是鞋子，他不能換，沈笑在空間裡歎氣。&lt;/br&gt;&lt;/br&gt; 看到獵鷹他們一身雪的進來，她才離開。&lt;/br&gt;&lt;/br&gt; 結果回到客棧才發現，灶上燉好的湯，沒給念哥兒留下。&lt;/br&gt;&lt;/br&gt; 抓緊時間休息，她今天還要去拜訪林家。&lt;/br&gt;&lt;/br&gt; ……&lt;/br&gt;&lt;/br&gt; 京裡今天並沒有下雪，但是管氏心裡涼刷刷的。&lt;/br&gt;&lt;/br&gt; 這麼冷的天，二郎和村裡的壯丁，要往邊關送糧。&lt;/br&gt;&lt;/br&gt; 這次，不能以銀代役了，所有該應役的，都要去。&lt;/br&gt;&lt;/br&gt; 他們家雖然免了兩人的徭役，但是還有一人沒免。&lt;/br&gt;&lt;/br&gt; 沈大伯身體不如從前，肯定不能去，沈遠倒是要去，但是沈誌不讓，“大哥，家裡少不了你。&lt;/br&gt;&lt;/br&gt; 再說大嫂還懷著小侄子，你在家，我去就行。”&lt;/br&gt;&lt;/br&gt; “二郎……”沈遠笑了笑，“你還小，我去。”&lt;/br&gt;&lt;/br&gt; “大哥，我十七了，不小了。”沈誌讓他看自己小手臂上的肌肉。&lt;/br&gt;&lt;/br&gt; “我和二娘都說好了，她也支持我去。&lt;/br&gt;&lt;/br&gt; 再說，以前都是你去挖河修路，輪也該輪到我了。”&lt;/br&gt;&lt;/br&gt; 沈大伯看兒子們都爭著去，欣慰的點頭，“讓二郎去吧，你們程大叔也去，一路有個照應。”&lt;/br&gt;&lt;/br&gt; 該死的北疆人，聽說在邊關搶了不少糧食和金銀。&lt;/br&gt;&lt;/br&gt; 管氏是個明白人，聽七太奶說，九邊長的很，不是每一處都有重兵把守的。&lt;/br&gt;&lt;/br&gt; 咱們隻是去送糧，那些邊民們卻失了命。&lt;/br&gt;&lt;/br&gt; 還有大周的兵將們，他們也是爹娘的兒子。&lt;/br&gt;&lt;/br&gt; 管氏給沈誌準備好了衣鞋，交代道：“路上彆逞強，聽你鬆大哥的話。&lt;/br&gt;&lt;/br&gt; 有事找你程大叔，實在不行，就找林縣尊。”&lt;/br&gt;&lt;/br&gt; “娘，現在不能叫林縣尊了，林縣尊已經調到戶部，專門負責糧草押運的。”沈誌提醒道。&lt;/br&gt;&lt;/br&gt; 管氏頜首：“這才升了官，就得冒風冒雪的乾活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