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頤隻是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並不是鄙視，隻是作為一個潔癖的習慣動作，他要是不做的話，一天心裡都堵得慌。
段楠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回頭看向了師頤，心裡更是燒了一把火。
師頤！
一個騙子！
滿口謊言的人！
他想到之前自己向師頤訴說的秘密，更是窩火。
他來到這實驗室也很久了，早就聽說師頤這個人雖然隻是一個博士，沒有其他教授的資曆，但是他隨便一個成果都是狗其他人吃一輩子的，所以說師頤是一個相當能鎮得住其他人的人。師頤不僅僅是這個地下實驗室的負責任之一，還是引導這個地下實驗室的諸多研究項目的領頭人。如果說其他人會被蒙騙，但是掌握了這麼多信息的師頤真的會被騙過去嗎？
所以，師頤根本不是他自己所說的是Evol公司的無辜受害者，他分明是一個加害者。他也是末世的罪魁禍首之一，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
“師博士，你的實驗順利嗎？”一個研究員迎了上來，滿麵笑容。
他就是來討好的，師頤並不奇怪，這個世界討好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向那個研究員微微點頭：“嗯，還行。”
僅僅是不失禮而已。
研究員並沒有因為師頤的態度生氣，他是來討好的，自然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師頤沒有繼續和他說話，而是坐在了邊上的椅子，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資料。
研究員並沒有說什麼，他很識趣地離開了。
“埃德文。”段楠在那邊斬了一會，覺得沒有什麼再待下去的兼職了，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他回過頭，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來，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他之前遇到的那個奧莉薇亞。
奧莉薇亞在師頤麵前站定：“不看看094嗎？你過來就是為了222嗎？要知道094應該對你有著更重要的意義。”
段楠豎起耳朵聽著。奧莉薇亞和師頤的每一句話都有著大量的信息。
222和094嗎？
而且094更加重要？
“有什麼進展嗎？沒有進展的話我沒有必要去看。”師頤咕噥道，他抬起頭，看到奧莉薇亞一臉不讚同，他歎了口氣，把電腦合了起來，“好吧，去看看吧。”
段楠聽到這條重要信息之後就離開了。
他找上了那個小老頭：“你知道094是什麼嗎？”
“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名字的？”小老頭看上去有點狐疑。
“哦，今天遇到師博士聽了一耳朵。”段楠沒有撒謊，“不能說嗎？”
小老頭並沒有在意今天“沃夫教授”是用“師博士”這個詞來表示師頤：“也不是不能說……”
他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你知道現在我們研究的病毒懈怠了大量基因，可以導致人體產生巨變。到目前為止，實驗體都喪失了理智，嗜血，表現出來的就如同野獸一般……而且是那種非常原始的野獸。不僅如此，他們的身體也帶上了動植物的器官。我不知道他們還算不算人類了。”
“我們想要的是進化。”小老頭有點蒼白地說，“現在事情很不順利，整個實驗已經進行了很多年了。”
他並沒有說具體是幾年。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沒有彆的備案。”小老頭說道，“094就是實驗成果。他是一個被基因定向修改的體細胞，通過基因修改，刪除或者添加基因信息，然後進行培養，他就是一個新的人類。”
段楠被驚了一下。
“不過這樣成本比較高，隻能在實驗室裡應用。而且你也聽到了，他一開始隻是一個體細胞，一個細胞，所以才方便修改基因。從某種角度來說，和克隆有點相似。所以這樣並沒有應用到其他人身上的價值。”小老頭說道，“他現在還在人造子宮中，雖然已經長成了五歲小孩的大小，實際上，他壓根沒有接觸過外界。對於他，我們的計劃是以穩妥為主……”
小老頭歎了口氣。
很多人反對胚胎乾細胞的研究，因為它們可能會成長為一個生命。但是小老頭從來不在意這個，胚胎乾細胞算什麼，思考才是人類的標誌，一個細胞能思考嗎？不能吧。那算個毛的生命。墮胎權都普及了，它們怎麼不能研究胚胎乾細胞？
道德和倫理的事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辯駁的東西。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參與到這辯論的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一套思維，很難改變的。
但是094不一樣，他已經有了大腦，可以進行思考。
他可以對成年人下手，但是麵對孩子，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那種天真懵懂的眼神，帶著濕潤的眸子盯上他，好像看透了他身上屬於成年人的肮臟。
很多人都和他一樣——剝奪了很多人的生命卻無法對孩子下手。
所以094雖然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可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對094有什麼想法。他們不是魔鬼，他們心中還是有點善意的。科學的最終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探求真理，還是為了造福人類。讓人類更加幸福，這也是人類和科學幾千年發展的動力。
聽起來有點偽善。
不過也有人的確很享受第一實驗室這種人體試驗的感覺，但是沒有人會表現出來。
什麼才是主流，他們心裡都是清楚的。
段楠忍不住想起小老頭之前說的話，他們追求的是完美的人類，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推測，094是一個向完美靠攏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094真的可能有很大的潛力。
段楠忍不住沉了臉，
這樣的話，他會選擇將094帶走。一個孩子，在第一實驗室裡會有什麼樣的待遇，他覺得自己都可以想象。而且他以後很可能在智力和武力都站在人類巔峰，留在Evol公司，豈不是給這個世界添加了敵人。
他不是沒有想過帶走喪屍病毒，但是病毒這種東西想想想就讓人打怵。段楠就怕Evol公司還沒有毀滅世界他就把這個世界毀滅了。
他這幾個月已經收集了一些照片，作為證據準備帶出去。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