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自我辯論(1 / 2)

“你這論文寫得完全就是一坨屎!”師樾兩隻手捏著一篇論文, 這篇論文正懸在垃圾桶的上方, 然後師樾鬆手,那篇論文便掉落在了垃圾桶裡, “它就應該這麼處理!”

眼前的學生忍不住哽咽了一聲。如果眼前不是大魔王師樾,她肯定忍不住辯駁一下。

師樾毫不所動, 他兩隻手按在桌子上:“明年再讀一年吧。”

師樾冷漠地說道。

學生一臉委屈地看著師樾, 抽了抽鼻子, 渾身哆嗦著出了門。

“又掛了一個。”

“什麼叫掛。”掛科者一臉委屈,但是話語中竟然奇妙地帶著一點正義,“上師教授的課掛科,那能叫掛嗎?那叫不可避免的犧牲。”

選師樾的“量子與相對論一統理論”的課程,那幾乎是找死的行為。據統計, 第一次上這課的人掛科率高達百分之八十,第二次上這課的掛科率高達百分之四十,脫發率更是高得有點嚇人。

如果不是有生發劑, 大概師樾的課就像是出家現場。

本身這課就難度高,師樾又從來不肯降低自己的要求。

也沒人管的了他……誰叫學校是他開的。

他才是老大。

“看什麼看?不抓緊時間回去學是想要讓我掛你科嗎?”師樾一拍門,冰冷的眼神看著外麵的學渣。

“我們這就走。”那些人一看到師樾, 就像是見到老鷹的兔子,撒腿就跑。

師樾低著頭簡單地翻了翻下一篇的論文, 忍不住眉頭一皺:“又是一坨屎。團子,通知這家夥去垃圾桶裡找他的論文。”

說著,他頭也不回地就把論文精準地投射到了身後的加大號垃圾桶裡。他第一次開這個課發現掛了那麼多人,他還以為是自己的教學水平有問題, 後來他發現了,分明是這些人的智商有問題。

本來這篇論文應該砸到門上然後反彈到垃圾桶裡。

結果門忽然打開,拍在來人的臉上。

“老……啊!”師淩被爆頭,表情驚恐地不得了。

師淩撿起論文。

“扔垃圾桶裡。”師樾冷酷無情道。

師淩聳聳肩,扔到垃圾桶裡。然後把垃圾桶——實際上是一個大號紙箱拖出了門,他看到門口拐角有一個人探頭探腦地看著,他勾了勾手指:“來來來,找找有沒有你的論文。”

垃圾桶裡找論文。

這是物理係經典常卿。

師淩把垃圾桶搬出去以後,關上門,對著師樾說道:“老大,你就不能放低一下標準嗎?能上你的課的,那都是億裡挑一的天才啊。”

師樾啪地一聲把一篇論文扔在地上——沒有垃圾桶他就扔地上當廢紙:“你少給我廢話。”

師樾頓了頓,抬頭看向師淩:“我記得你的論文還沒有交。”

師淩最怕自家老大提起論文了,眼神飄忽:“我這不是忙嗎?”

師樾一翻,找出了桌子上一篇通過的論文,扔到師淩懷裡:“師凇也忙,他交了。”

師淩:“哈?”

不是說好了好兄弟,共患難嗎?明明之前說好了一起拖的。

師淩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偏偏他不敢跟師樾告狀。

“想罵他‘心機’?”師樾瞥了他一眼,“我還想罵你心機,交個論文都要和我耍這種心眼。”

師淩安靜如雞。

“怎麼不說話了。”師樾冷笑一聲,“我知道你的資料全都收集好了,我明天早上要看到你的論文初稿完成。”

師淩臉上露出了和名畫《蒙克呐喊》極為接近的崩潰表情。

“QAQ!”師淩喊出這三個字母。

“QWQ都沒用。”師樾繼續維持著自己冷酷無情的角色,“再討價還價,你明天把你哲學課的論文也交上來。”

“你叫我來就這件事情?”師淩不甘心,明明他都畢業很多年了,但是還是被師樾壓著讀書,他都快讀出叛逆期了好不好。

“滴——滴——滴——”三聲提醒把正沉浸於“我的學生都是弱智玩意”的師樾從作業中拔了出來。

“怎麼回事?”師樾皺著眉頭看向團子,“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師樾和師頤一樣,不喜歡聲音提醒,更不喜歡彆人在他狀態正佳的情況下打擾他。

“師先生有蘇醒的征兆。”團子這麼彙報道。

“Id,ego,superego……”師頤的腦海裡回蕩著這三個詞。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這三個詞名為“本我、自我、超我”,是1923年由費羅伊德提出的概念。

費羅伊德的許多學說都建立在這三個概念之中。

本我,即為人類原始衝動。

自我,即為人類所展現出來的人格。

超我,則是建立在道德化的自我上。

打個比方,本我就像是野獸一般的惡魔,依靠本能行動;自我則是大多數人類展示的那樣,有善、有惡,是灰色的;超我則如同拯救人類的天使,光明偉岸。

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將人類的需求由低到高分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愛和歸屬感、尊重和自我實現,在最上邊還有一個超越自我需求。隻有滿足了底層的需求,人類才有能力去滿足上層需求。

師頤知道這裡是夢,但是他無法清醒過來,他的身體正處於自我保護中,他是不可能醒過來的。

他坐在了椅子上,腦子裡在思考著馬斯洛需求成層次。

師頤眼睛放空。

需要按劇情走、一次次死亡、瀕危的他,有時候連生理需求都達不到……

他是想要做一個科學家,但是在底層需求都達不到的時候,上層需求無法讓它得到真正大滿足。

人有的時候在強大的意誌作用下,可以無視下層需求。

但是師頤不行,他在這方麵的意誌早就因為一次次的輪回崩潰了。

就在這時,他的左肩一沉,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隻手很眼熟,在往上看是一件白色風衣的袖子,下麵穿著一件紅色的格子衫,他向上看去,那是一個少女,紮著一個簡單的馬尾,有著自來卷的頭發顯得有點亂,作為一個女生,她似乎有點不修邊幅,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她很眼熟。

不可能不眼熟的。

那是他第一世作為女性的她。

師頤還記得這件白色風衣,這是她當時跳了好久才找到的符合心意的風衣,領口上還有一個軍紀扣,不過全都扣上看上去有點傻,還有點喘不上氣,雖然非常喜歡那個扣子,但是她從來沒有扣上過。

裡麵的格子上是批量買的,師頤向來懶得在買衣服上花費什麼心思,所以乾脆就各種顏色的買一件。

“好煩……好惡心。”她麵無表情地說道。

師頤沉默地看著她。

這是他記憶中的自己嗎?

“你說的什麼?”他問道。

她看了看師頤,瞪著死魚眼:“這個世界啊。還能有什麼?”

“一次一次的死亡,你真的沒死夠嗎?”她滿臉的厭惡,“我都要吐了。”

師頤稍稍地抖了一下。

這似乎並不是他記憶中的第一世的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雖然中二,幻想過搞個大事情,但是卻不是這種好像充滿了混亂氣息的樣子。

“毀了這個世界吧。”

她是他的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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