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心魔(1 / 2)

“小心!”

師頤被一個人拉住胳膊。

她一個踉蹌, 後仰摔到在覆蓋著雪的草地上, 一隻手稍微撐了一下她的後背。

一輛飛快行駛的車從她的眼前擦過, 師頤相信, 自己如果不是有人拉住她,她肯定會被撞到。

師頤的瞳孔放大,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

能感覺到車主用力地在踩刹車了,因為刹車片的聲音有點刺耳。

地上看不見的黑冰讓這輛沒有換雪胎的車不受控製地下滑,從師頤前麵的人行路上壓過,撞上了邊上一戶人家的圍欄, 木質的圍欄發出巨響,那院子裡似乎有養狗, 狗在瘋狂地吠著。

師頤感覺到她的心臟在不受控製地跳動。

那輛車的雙跳燈一閃一閃的,發出滴滴的聲音。

“謝、謝謝。”師頤僵硬地回頭看去。

那個人蹲下來, 兩隻手放在師頤肩膀上:“你沒事吧。”

師頤看著那個人,愣了起來。

她的審美有點刁鑽詭異, 對於美並沒有那麼深的體會, 比起臉她更喜歡氣質。

救了她的青年和她一樣有著微卷的頭發,隻是比她的頭發更順從一點。他蹲在那裡,有一種貴氣和優雅,而且書卷氣息濃厚。

這是她最喜歡的類型了!

而且都是老鄉!

“我沒事。”師頤把自己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東西甩出去, “多謝你救了我, 太感謝了。”

說完,她略帶厭惡地看向那輛車:“沒長眼嗎?”

這話說得霸氣直白。

青年微微一笑:“這車沒換雪胎,保險公司是不會賠償的, 他有的吃苦頭了。”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師頤聽了這話,氣得跺了跺腳。

她現在的情緒表現得實在是明顯,和她平時的高冷成了對比。

她也不是一個多麼能控製住自己情緒的人,隻是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喜歡獨處。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都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遇到這種事情,情緒失控也是正常。

“……我是師博士。”青年等了好一陣,都沒等到師頤問他的名字,乾脆直接說。

“誒,你也姓師?”師頤一愣,“師說的師嗎?”

“嗯,你叫什麼名字?”青年微微一笑,那雙對於師頤有點眼熟的眼睛帶著溫柔和包容。

“我叫師頤,師夷長技以……呸呸。”師頤猛地一頓,美色讓她的腦子短路,竟然說出了師不羈的胡言亂語,“‘頤養天年’的頤。”

“師夷長技以製夷?”師博士的手插在口袋中,微笑。

“……這是我爺爺胡言亂語說的,腦子有點短路,嘴瓢了。”師頤尷尬。

“好名字。”師博士表揚道。

師頤的眼睛亮晶晶的。

有人是拜金主義者,她是拜學識主義者。

一個博士,那肯定是相當厲害的。

而且眼前的人的氣質和相貌是她喜歡的那一款,這麼一句表揚夠她開心一整天了。

師博士看著師頤,半晌才說:“我送你回去吧,下雪路滑,彆再出什麼意外了。”

師頤露出了猶豫的表情。她父親是律師,舅舅是刑警隊隊長,她對人一直有著相當高的警惕心。什麼跟蹤、殺人、埋屍在她的腦海裡閃過。

祖傳被害妄想症。

她看了看師博士,還是答應了:“……那就謝謝了。”

師博士剛剛救了她,她對他其實已經開始信任了,而且這裡離家已經不遠了,如果想要跟蹤的話其實非常簡單。

而且她剛剛經曆了這麼一件事情,也有點害怕。

平時她沒把自己當女人看,畢竟她可是能一次抗兩桶大桶水上樓的彪悍存在,同班男生不如她的也有的是,但是畢竟是生死線上走了一趟,師頤還是有點心驚膽戰。

師頤踩著路上的積雪,靴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身後有人在跺腳,她回頭看,是師博士在心不在焉地踩著雪塊。

……竟然是踩雪同好者!

師不羈在家裡看著電影,他閒的沒事的時候不是查各種千奇百怪的資料就是在看電影。很多電影師頤壓根看不下去,但是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大概這就是專業人士和看電影打發時間的人的區彆吧。

門沒有鎖,師頤直接推門進去了。

師不羈抬頭看向她,右手一瓶可樂,左手一塊披薩,茶幾上還有著一整盒披薩,還有一個小盒子裡全都是雞骨頭,從殘留的痕跡鑒定,是炸雞。

完全就是一個死肥宅。

師頤鞋都沒有換,看到師不羈這優哉遊哉的肥宅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跑到師不羈身邊,兩隻手摁在他的胸口:“我差點死了啊啊啊啊啊!你竟然在家裡偷吃!炸雞竟然都不給我留一塊!”

師珩不在,她和師不羈的相處方式自由太多了。

師不羈被她摁得差點要吐出來了:“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要不是剛剛有人救了我,麻蛋,那破車就要撞我身上了。”師頤說起來就氣大,表麵上她說著臥槽麻蛋,心裡都快要把這輩子聽到的所有汙言穢語全都翻一遍,加強一下神經元的突觸連接。

“你沒事吧?”師不羈打量著師頤。

身上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卷毛馬尾辮看上去有點亂——畢竟師頤頭發多,但是卻沒有半點打結的地方。師頤每次梳頭發都要梳得平整,頭發堅決不能有打結的地方。這貨完全就是仗著自己的頭發多,以非常暴力的方式梳頭發,師不羈和師珩非常了解家中隔三差五出現的斷齒梳子是怎麼來的。

沒事就好。

師不羈鬆了口氣。

他把手裡吃了一半的披薩塞到了師頤嘴裡。

安撫一個吃貨最高效的方法大概就是投食了。

他緩緩地坐了起來,看到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也是一頭黑色卷毛,穿著墨藍色的風衣,裡麵穿的是正裝,看上去儒雅端莊,非常有學術氣質。

師不羈突然警惕了起來。

師頤喜歡什麼樣的人他是有了解的。

師頤不是那麼看中臉的人,她喜歡學霸有氣質的人,但是如果臉好她自然是不會介意的。

那個人非常符合師頤的口味。

這讓師不羈暗暗警惕。

不過看師頤一回來就是衝他抱怨,現在又忙著啃披薩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情場無往不勝的師不羈鬆了口氣,自家白菜不要被拱就好。

師頤好像忽然想起師博士,她的臉紅了一瞬間:“爺爺,這是師博士。”

師不羈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渣滓,對師博士說道:“謝謝你了。”

“不用謝。”師博士是一個氣質冷清的人,但是在麵對師不羈的時候,他微微地笑了起來,如同春暖花開一樣。

……好晃眼。

師不羈被美色所惑,衝著這張臉,他都想給師博士拍部電影了。

和師博士的交流似乎就到此終止了。

幾個周以後,師頤被拖去參加了一次庭審,畢竟她是受害人。

師珩一臉殺氣地看著對方。他沒有這邊的律師證,所以沒有辦法親自下場,所以拜托了好幾個同學幫忙。

隨後那個人被判得非常重。

師頤在從法庭中出去的時候,看到角落的師博士身姿挺拔,看著那個差點殺了師頤的人眼裡帶著非人一般的冷漠。

師珩也恨那個人,但是他的眼神是炙熱的。

師頤就是莫名地覺得,師博士已經把那個人當成死人來看了。

師頤沒有找到和師博士交流的機會。

倒是幾個月後,她在公園裡碰到了正在逗海鷗的師博士。

這邊的海鷗如同流氓一樣。

在身邊有一群海鷗的情況下,拿著薯條四處亂轉是一件絕對不可取的事情的,因為海鷗會從你的手上不講理地把薯條抓走,然後一拍翅膀,飛走。

師博士手裡有一個遙控,操控著無人機,而無人機下麵掛著一包薯條。

這無人機飛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海鷗都要被他玩壞了。

師頤好奇地站在一邊。

師博士身邊也有幾個孩子,他們也好奇地看著師博士,看著海鷗被折騰的四處亂飛也哈哈大笑。

海鷗不懂人心,海鷗不得人心。

過了一會,那幾個小孩子終於小心翼翼地向師博士借無人機玩。

師博士沒說什麼,直接給他們了。

他抬起頭,好像剛剛看到師頤一樣:“啊,是你啊。”

師頤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懷疑自己之前在法庭上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師博士。

師博士的站姿十分挺拔,少有人會站的這麼挺拔。

師頤她有點近視,忍不住會阿姨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她想了一會,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無人機不是很貴嗎?”

“還好啦。”師博士看上去很無所謂。

像是一個該死的土豪。

“……你也住在這附近嗎?”師頤問道。

“我搬到圖書館那邊了。”師博士看了看師頤手上抱得書,“在複習生物。”

“分類學。”師頤露出一個想哭的表情,“這特麼喵的分類用的詞全都是拉丁文,和化學的拉丁文還不一樣,沒什麼規律。”

師博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最不想學的就是分類學了。”師頤忍不住抱怨。

“你以後想學生物?”師博士問道。

師頤歎了口氣:“我是想學生物啊,可是畢竟在國外,用的語言不是母語,理解上有難度。說不定以後會去考彆的專業。”

師博士鬆了口氣:“你在擔心這個啊。我幫你,我的第一學位就是生物學的博士。”

師頤抬頭看著他,眼睛裡寫滿了崇拜:“真的嗎?”

不過很快,她歎了口氣:“我還是不要麻煩你了吧。”

師頤怎麼可能不心動,但是師博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輔導她這麼一個高中生太過於浪費時間了。之前救了她,這回又要麻煩他,師頤心裡過意不去。

“我最近也是閒的無聊啊。”師博士輕輕地笑了起來,“我覺得和你挺投緣的,乾脆幫你一把打發時間。”

師頤抬頭看他。

“以後一起做研究吧。”師博士向她發出了邀請。

“……那就麻煩你了。”師頤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忍住誘惑。一個優雅貴氣的博士向她發出收徒的邀請,誰能扛得住。

師頤之前能夠拒絕一次已經是意誌力出眾的表現了。

師博士是一個好老師。

這個人在相處久了以後就顯出了話癆和活潑的一麵,師頤總覺得他之前好像在克製著什麼。

師頤倒是挺喜歡聽他講課的,而且師博士好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一般,精準地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一個學識淵博的人講課總是能更能夠抓住重點,要師頤形容的話,好像他是站在四維的層麵上對難題進行降維打擊。

師頤這幾個月的進步堪稱神速。

學校的老師對於她的進步那是一個震驚。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年,師頤隨手申請了約伯明翰大學的生物係。

她隻是懷抱著試探一下的想法。

這裡與沒有選擇和數量的限製,想要報多少就報多少。

報名是在春天之前結束。

外麵下起了雨,空氣中透著雨特有的潮味。

師不羈在接近下午的時候起了床,散步一樣去檢查報箱。他翻看著裡麵的信件,把各種廣告都扔到了地上的可回收的藍色垃圾桶裡。

“師頤的?”師不羈摸到了一份特彆厚特彆大的信封。他拉出來看了看。

上麵的校徽和大學名字非常顯眼。

師不羈怔住,然後摸出手機,迫不及待地給師珩打了一個國際長途:“珩珩!頤頤他被約伯明翰大學錄取了!”

淩晨兩三點被師不羈奪命連環call叫起來的師珩忽然沒有了睡意,他一下子分泌出了大量的腎上腺素,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

“真的?”

“真的!”

師珩樂得睡不著覺了,抱著手機,想要發一條朋友圈得意一下。

他不是一個喜歡發朋友圈的人,什麼分享自己的生活,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不過這種高興事,自然是要滿天散播啊。

師頤放學回到家,看到的是已經樂瘋的師不羈:“頤頤,你知道嗎?你被約伯明翰大學錄取了。”

師頤啊了一聲,劃了一點時間才明白這是一份多麼大的驚喜。

這算是預錄取,隻要師頤的期末成績跌的不是太誇張,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師頤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夠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學,當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科學家。

但是越長大越對這些事情絕望。

嘴上嚷嚷著沒問題,但是心裡卻也早就放棄了。

“頤頤,你的第一個人生大目標實現了。恭喜啊。”師不羈抱著師頤,忍不住在師頤的臉上蹭了兩下。

師頤從小有幾個大目標:考上約伯明翰大學,做最好的科學家,被曆史記住。

師頤一臉嫌棄地把他推開。

國外放學早,下午不到三點就放學了,師頤回到家裡還不到三點半。

“今晚做蛋糕好好慶祝一下!”師頤快樂地蹦到了廚房裡,開始搗鼓起各種材料,“我到時候給師博士送一份,多虧了他幫忙。”

師不羈咂舌,道理是這樣的,但是他還真不喜歡看師頤和彆人走的那麼近。

師博士住的不遠也不近,他住在圖書館附近,走路不到十分鐘,也不需要過馬路。

師頤不喜歡用烤箱,所以她用的冰箱凍出來的芝士蛋糕。

“師博士師博士!”師頤用力地敲了敲門,轉了轉門把手,無奈地發現他又沒鎖門,然後直接打開門進去了。

這邊一般隻要有人在家,少有人會鎖門的,也是為了方便進出。可是師博士就自己一個人住,還是鎖門不叫安全。

師博士正往師頤這邊走來,他眼睛一亮:“是蛋糕?你這麼懶的人竟然願意送過來,是有什麼好事嗎?”

師頤眉開眼笑:“嗯,我被約伯明翰大學錄取了!”

師頤有點激動,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一時詞儘的她腦子裡甚至閃過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八個字。

……果然大腦又懶又蠢,這種時候就不能想一點正常的話嗎?

師頤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終於說了一句:“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壓根考不上。”

師頤的性格屬於又臭又硬的那種,有點孤僻,不喜歡向彆人求助,除非她自己實在搞不定了……如果不是必須的事情,她實在搞不定了就放棄了。

所以說,她還真沒和幾個人道謝過。

“不用謝。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師博士美滋滋地抱過蛋糕,“其實我也有一個好消息。”

“嗯?”師頤抬起頭看向他。

“我以後就是約伯明翰大學的講師了。”師博士笑得開心。

師頤本來還有點舍不得師博士,但是一聽他這個話,也樂了起來。

她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巧合。約伯明翰大學難考上,想要在哪裡當老師更是難上加難。

師頤歎了口氣,師博士可真是厲害。

幾個小時後——

一個人待在家裡孤單寂寞冷的師不羈:“……”

我討厭師博士。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啊,你千萬彆生氣。”師頤把手裡的冰淇淋塞到了師博士手裡,她發現師博士還是挺喜歡吃甜食的。

“嗯,什麼事情?我不生氣。”師博士咬了口冰淇淋才說。

“……你叫什麼名字?我隻知道你也姓師。”師頤響了好半天,愣是沒想起來博士叫什麼名字。

她總覺得問名字有點奇怪,剛開始不算熟不好意思問,但是混熟了卻更不好意思問了。

師博士輕輕地歎了口氣:“叫我艾德就行了。”

“Ed?你叫Ed?”師頤微微一愣,“好巧啊,我的英文名是Edwin,昵稱也是Ed……不過叫Ed這個名字是不是不吉利啊?”

Ed,可以是昵稱,也可以是erectile dysfun的縮寫。這個名詞簡單解釋就是陽痿。

“我也不喜歡這個名字啊,不過用習慣了就這樣了。”師博士看上去完全不介意的樣子,“想改又覺得有點奇怪。”

對此愛德華(Edward)應該也表示強烈抗議。

“聽說男人很在意這個啊。”師頤好奇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彆人是怎麼想的啊。”師博士被哽了一下,“反正我是不在乎這個。”

他也不知道這玩意有啥好在乎的。

約伯明翰大學離師頤和師不羈住的地方並不不遠,每天開車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但是算起來,還是在那邊租一個房子更方便。

師不羈雖然表示他可以去送,這個一向慣孩子的家夥完全舍不得師頤,但是師頤有的課可能非常早就要上,要是開車去的話,早上不知道要幾點起床。不過她周末還是回家。

師頤在第一年的課程表下來:“師博士,看到了嗎?我的解剖學是你教!”

師博士探頭看了一眼:“哦,還有威特尼教授、劉教授……他們都是很不錯的教授。”

師頤抿著嘴唇看了他一眼。

師博士笑道:“知道你不喜歡和陌生人溝通,如果有什麼問題來問我吧,不是我吹,就沒有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啊,就算給你當博士生導師都綽綽有餘。”

“大佬,請收下我的膝蓋。”師頤是真給他跪了,這是什麼樣的天才啊。

師頤特彆想知道師博士的底線在哪裡,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我還學了一門拉丁語,你能教我嗎?”

“可以啊。”師博士露出不屑的表情,“彆說拉丁語,甲骨文你都可以問我。”

師頤:“……”

為什麼嘴裡好酸?她也想要當天才。

看師博士也就是比她大個十歲的樣子。

怎麼人家那麼聰明啊!

都怪她爸媽還有師不羈不好,竟然沒有給她聰明的腦子。

“師頤,話說你和師博士究竟是什麼關係啊?他是你男朋友嗎?”一個人戳了戳師頤,滿臉好奇地問道。

師頤覺得有點尷尬,她完全不記得對方的名字,所以每當有她臉都記不住的人能夠精準地喊出她的名字,她總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愧疚感給淹沒了。

“不是啊。”師頤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是嗎?”那個人臉上多了點驚訝,“你們看上去挺有夫妻相的。”

師頤的注意力放在了夫妻相上。

她總覺得夫妻相是因為人在想起的相處過程中習慣和感情波動的逐漸一致,所導致的麵部肌肉的輕微改變。

不過她記得有研究表明,人在擇偶的時候總會去選擇和自己還有自己父母長相相似的配偶。

猜測說這應該是仿製跨物種□□。

師頤的腦洞飄得有點遠。

“感覺師博士對你和對彆人完全是兩種態度嘛。”那個人繼續補充道。

“就是朋友關係。”師頤不喜歡說朋友這兩個字,她總覺得朋友是一種非常真誠的承諾,輕易許諾出口的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

她的想法有點奇怪。

師頤忽然陷入了沉思,師博士真的不會喜歡她吧?畢竟他對她一直不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和他關係這麼好是不是不大好。

師頤她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擅長八卦的類型,從小到大,班裡的同學有誰之前有奸情,她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得彆人告訴她。如果不是做出親密地拉手、親吻這樣的動作,師頤完全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聯係。曾經有人暗戀她,如果不是好幾年後同學告訴她,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知道竟然還有人暗戀她。

師頤屬於直性子,長得漂亮但是卻屬於成年人眼中的美人,同齡人似乎並不覺得她長得好看……或者說師頤的脾氣大,一直屬於校霸級彆,沒幾個人把她當成可追求對象。

關於這個問題他還問過師不羈,師不羈就說,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像是想談戀愛的樣子。

而且對生物相當了解的她,看愛情也覺得無比悲觀,不過是被荷爾蒙控製的衝動。

她思來想去半天,忽然想起他之前和師博士討論關於Ed的事情。

……如果對她真的有愛情的想法,這種話題就不會討論的這麼溜了吧。

師頤稍稍放下心了。

談什麼戀愛?

單身不爽嗎?

有師博士的幫助,師頤在硬懟任何一門學科的時候都如履平地,而且師博士是不是帶她去實驗室轉轉,有時候讓她幫忙——給工資的那種。

就算不給工資,這也能算是義工時間。

師頤很喜歡實驗室。

雖然她平時做事馬馬虎虎的,可是真要認真起來,那就是所有人在開派對都影響不了她,甚至會完美主義發作。

學士、碩士、博士……師頤這麼一路研究了下去,在她博士生畢業的時候,師博士向她發出了邀請。

他邀請她一起研究,這個研究完全有資格競選諾貝爾獎。

是延緩人體衰老的。

人類的體力巔峰是在三十歲左右,在這之後便開始衰弱起來了。

現代人活到七十八十歲的比比皆是,也就是說,他們身體在未來的五十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雖說人類自我調整能力很強,及就算身體下坡了,也很容易調整過來,但是誰不想擁有更強壯的身體,更年輕的外表。

師頤敢說,她這成果一出,整個世界都要追捧他。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比較出名的似乎都是物理學家,其次是化學家,生物學家的名聲倒是不怎麼顯眼。

但是如果真的能夠做到,二十一世紀最有名的科學家就是她和師博士了。

“為什麼要選我?”師頤覺得自己配不上。

雖然她現在是約伯明翰的博士生,但是比她厲害的人比比皆是,她現在的成就都是建立在師博士的幫助智商的。

比她厲害的人太多太多了。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很默契嗎?”師博士伸出手捏了一把師頤的臉。

碩士博士讀完,師頤已經二十七歲了。

年齡不算小了。

不過師頤的大半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

工科宅的標配格子襯衫,黑色長褲,天冷就披上一件風衣。因為做實驗方便,而且更加清涼,師頤的頭發盤起來了。相比於剪短,師頤還是覺得盤起來更方便涼快一點。

她到現在都還不喜歡化妝。

師頤是很漂亮,但是正如師珩之前評論她的那樣——完全不像是想談戀愛的樣子。

這個動作有點親密。

“這種默契才是我想要的,人活一世,不痛快怎麼能行呢?”師博士的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和你就不用擔心什麼勾心鬥角的事情了。”

師頤懷疑地看著師博士。

誰敢跟他玩手段。

誰都玩不過他。

聽說之前招惹他的人現在看到他都是繞著道走的。

簡直是瘟神一般的人物。

“好吧,大佬,繼續帶我飛吧。”師頤拍了拍師博士的肩膀。

“本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的得主是——”

說話的人慢悠悠的,毫無疑問,他是在賣關子。

師頤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師頤和艾德·師。”

師頤猛地揮拳,然後跳了起來,四處蹦躂。

“Yes!老娘我的童年夢想實現了啊!”師頤歡呼。

她忽然轉身,抱住了師博士:“聽到了嗎?聽到了嗎?是我們誒!”

師博士歪著頭,眼睛裡帶著笑意。他得過無數次諾貝爾獎,剛開始還興奮,後來就波瀾不驚了。

師頤的樣子忽然讓他想起了第一次拿獎的時候。

諾貝爾獎是需要運作的。

這是毫無疑問的。

除非能夠形成碾壓態勢,不然很容易被人搶機會的。

聽上去不公平,但是這是一個資本和權力的世界。

LED都能拿諾貝爾物理學獎,要說沒有運作,鬼才信。

不是說這個項目沒意義,隻能說,在它的競爭對手中,它不算出彩。

不過他們這次的項目絕對吸引人的眼球。

和他的跨物種基因遺傳項目雖然不是一個級彆的黑科技,但是拿獎是綽綽有餘的了。對於這個項目的運作,也僅僅是把成功路上的障礙掃清。

師博士沒有幫她太多,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努力。

正如師頤自己所認為的,她是一個知識的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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