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本來是不尷尬的。
江致勳這麼一說,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耳朵紅得像要滴血。
那紅一直蔓延到脖子,被圍巾擋住。
沈青青連忙低下頭,借著圍巾的遮擋,悄悄地吐了一口氣。
試圖克製住羞臊的情緒。
看到她紅透的耳朵,江致勳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眼裡閃過懊惱的神色。
夾雜著些許煩躁。
插在褲兜裡的手握緊又鬆開,最後什麼也沒說,拿著飯盒打飯去了。
戰友們也很不自在。
一個個後悔得很,早知道就不來看江致勳的熱鬨了。
這會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了會讓女同誌尷尬。
留下……好像更尷尬了!
林之棟推了推他們。
笑得沒心沒肺,“沈同誌,我們先去打飯,等會兒再來和你說話。”
沒等沈青青說話,腳底抹油,追著江致勳去了。
這人可真不講義氣。
都快把女同誌惹哭了,他自己溜得倒快!
沒有外人在場,沈青青一把拉開圍巾,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才讓蒸騰的臊意散去。
她想過江致勳會對她冷眼相待,但沒想到,他會當著外人的麵,讓她下不來台。
沈青青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但事實是,她眼眶很漲,鼻子發酸,委屈得想要落淚。
重重地吐了幾口氣。
沈青青告訴自己,等離了婚就好了。
以後,她不會再見江致勳!
見沈青青低著頭,手指按著眼角。
林之棟一邊打飯,一邊撞了撞江致勳的肩膀。
“你妹妹該不會哭了吧?”
江致勳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答非所問,“她不是我妹妹。”
林之棟眼神意味深長。
一會兒是,一會兒又不是,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就算不是妹妹,你也不能欺負女同誌啊,你是沒遇上我媳婦那樣的,敢這麼和她說話,得讓你跪一晚上搓衣板。”
江致勳眼神發涼,“胡說八道什麼,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林之棟不僅沒住嘴,反而問出了江致勳一直在回避的問題。
“你和女同誌是不是談過對象?”
江致勳是三年前調來大西北的。
他長得俊,戰鬥機開得賊溜。
喜歡他的女同誌拉拉手,可以從西北排到京市去。
沈同誌喜歡他,這也是正常的事。
這幾年,見證過江致勳是怎麼拒絕女同誌的。
林之棟的直覺告訴他,江致勳對這位沈同誌的態度很反常。
像是故意豎起一身的刺,把人紮傷。
不像有仇,反倒像有什麼愛恨糾葛。
對上林之棟懷疑的眼神,江致勳薄唇微動,“想象力豐富。”
他和沈青青有結婚證,但他們是包辦婚姻,確實沒談過對象。
江致勳不知道沈青青來,是為了什麼。
但想到不久前接到的電話,心裡已經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