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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期間她又生病了怎麼辦?隻要生病,身體就會變得更差,身體差了就會更容易生病,這根本是惡性循環不是嗎?

一旦開始了,就再也遏製不住?

這還是小問題?

葉重闌的心情因為這個不經意的念頭在一刹那間變得沉重起來,心頭仿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竟然無論如何,都無法向著比較樂觀的方向去想。

葉光揮了揮手,站起身來,“你繼續你手上的活兒。我再去翻翻書,想想辦法。”

“叔爺爺……”他望著他的背影,張口欲言,卻又在下一瞬懊惱地抿緊了殷紅的薄唇。

叔爺爺做了這麼多年的老中醫,幾乎是從小就開始學這個的。他都還要在思索又思索之後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也不行吧?

可是這種從根基上的問題,靠西醫是根本沒有辦法的,其他書友正在看:。甚至就算現在讓南喬去大醫院做最全麵的檢查,那些冷冰冰的儀器也不一定能檢查什麼問題來。

在西醫看來根本沒有問題的身體,自然也就不必談開西藥了。

那麼他是不是應該……?

有這個必要嗎?而且他原本研究解剖學、學習西醫,甚至在國外考了碩士學位,隻不過是興趣所在而已,原本就沒有打算一輩子做下去。因為大家都很清楚,他們家隻有他一個孩子,到時候葉爸爸葉媽媽年齡大了乾不動了之後,勢必是他來接管公司的。

因此葉父葉母才沒有製止他在年輕時候的所有舉動,甚至選擇的專業與管理企業完全不搭邊。他們很放心自己家兒子,他從小就聰明,冷靜理智,對自己的人生每一步都做好了規劃,完全不需要他們多操心。

可是現在……眼看著爸爸媽媽的發間都已經有了銀白,他還能堅持自己的愛好多久?在這個時候改變?有必要嗎?

葉重闌一邊滾著搗藥杵,一邊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思考著。

最後,他露出了一個類似苦笑的神情來——有沒有必要不是他應該考慮的,這樣做值不值得,有沒有價值,他都能考慮得一清二楚。

可是那又如何?

這種事,隻看他願意不願意。

而他的答案,幾乎不用多想,就已經很明顯了。

唔,看來他還要再多做幾個香囊給她了。葉重闌將碾碎的幾樣藥粉小心翼翼地裝起來,整理好,放進了準備好的小小錦袋裡,輕輕一拉,將口袋封緊。

“南喬。”叫這一聲的時候,葉重闌正在想著怎麼才能讓南喬收下。

這個不同以往,他特意配了幾樣藥,聞得久了不僅對身體有好處,而且還有防疫作用,她一定要隨身帶著。

南喬在堂屋裡坐著,兩指間捏著一根長長的銀針,正在試著刺進一個位置很刁鑽的穴位裡。

“這個香囊……”他猶豫著,還是直接將那個顏色稍顯暗淡的香囊放在了她麵前,“你收下隨身帶著好不好?”

南喬抬起頭,“什麼?”他已經在她這裡碰過太多釘子了,有時候還會磕得灰頭土臉的。很早之前他要送禮物就已經不會再用比較強硬的態度了。但是此時他給她的感覺,還是有些奇怪。她幾乎是在他到來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這時候的他跟以前她見過的葉重闌完全不同。

“我答應你,隻要你收下香囊,並聽我的一直帶著,我以後再不送彆的東西給你,再不去找你,再不試圖約你跟我出去。”他低下頭,語氣極為蕭瑟,“你不是一直都很煩我總是找你,給你找麻煩嗎?以後都不會了。”

“……”她小心地將銀針放回原位,而後轉過臉,抬頭看他——這一刻的心情到底是逃過一劫的輕鬆,還是有什麼不適或者低落,她已經無意去區分了。

想了想之後,她慢慢地問:“你保證?”

“保證。”與以往他所有的笑容都不同的,葉重闌此時此刻的笑容顯得極為安靜,帶著清淺的笑意,卻絲毫感染不了其他人。

這個人明明眼角眉梢都在笑,唇角上揚,眼神也帶了笑意,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心情不怎麼好的,恍如遇到了陰雨天。

南喬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那個香囊,一錘定音:“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