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多久,為何不對我們說!”流螢第一次對人如此說話,要不是他行動不便,薛晴懷疑他又要拿劍刺自己師父了。
“哈哈哈,我可是名動江湖的‘玉麵劍客’啊,獨掃雲山十二洞的靈禹派峒籌,不是戰死的,卻是病死的,天大的笑話!”峒籌大笑著卻是苦笑。
薛晴和峒籌認識的時間雖不長,畢竟二師兄二師兄地叫著,心裡也不好受。
峒籌拽下酒葫蘆往嘴裡灌了兩大口說:“流螢,你還記得為師跟你說的麼,身在江湖,不怕死,就怕死得窩囊。”
“記得。”
峒籌突然拔出劍駕到流螢脖子上:“臭小子,趕緊把傷養好,為師還有差事交給你辦。”說完又收了劍,叮囑眾人:“我的病決不能讓彆人知道,師姐也不行。”
武林盟現在的近況完全是以峒籌會擔任盟主進行的,若是知道他已病入膏肓,又要回到爭奪盟主之位的原點,那之前的努力就成了泡影。但是,為武林盟四處奔波對他的身體並不是一件好事吧。
“二師兄,不如…”
峒籌知道薛晴要說什麼,打斷她的話:“不必,你還記得以前你對我說的話麼‘信念不同,不必強求,生也甘,死亦願,旁人何須多言’。”
這是以前的薛晴說的吧,還真是個感情偏執又強烈的姑娘,意外地,薛晴竟很理解這份感覺,既然對他來說是非做不可的事,旁人何須多言,站在他身後成為他的臂膀支持他走完最後這段路,才是最大的情誼吧。
“繭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師父的病情?”流螢突然問,薛晴這才想起繭蝶古怪的行為,很難說沒有聯係。
繭蝶點點頭:“在岣嶁山的時候,我晚上起夜,看見二伯父病發,二師伯不許我告訴姑媽和流螢哥哥,我又不忍心二伯父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病死,就想留下照顧二伯父。”
峒籌照著繭蝶腦袋敲下去:“臭丫頭,誰孤苦伶仃了。”
繭蝶抱住頭:“娘說二伯父年輕時太風流,老了肯定妻離子散孤獨終老。”
峒籌又敲了繭蝶的頭:“我不就勸你爹彆那麼早成婚麼,你娘真記仇。”
“流螢公子,你的傷需要靜養,像這種吵鬨的,你可
以讓薛姑娘趕出去。”白昔塵好心提醒道。
“對,徒弟,你得靜養,我這就出去,還有些事要處理。”峒籌說著拎著繭蝶歉意地出去。
“公子,快點回去收拾東西吧,情況不對咱們好跑。”知秋小聲催促白昔塵。
“流螢公子的傷口不能劇烈活動會撕裂,也不能不活動會讓筋骨壞死,薛姑娘你最好陪他去園裡曬曬太陽。”白昔塵囑咐道。
“遵命,”薛晴說著胳膊肘抬到流螢眼前:“來,流螢娘娘,小晴子帶您出宮。”
流螢扶著薛晴的胳膊,慢慢地走路:“師叔,我們去哪兒?”
“娘娘想去哪兒,小的就帶您去哪兒。”薛晴歡快地答。
“我聽說你又開始練劍了,不如我陪你練劍。”流螢說。
“好,我們帶上小毯子去涼亭那裡,你可以在亭子裡坐著。”
“恩。”流螢滿足地笑了。
原來對重要的人好是如此幸福的事,鞍前馬後,樂此不疲,他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你或喜或悲,仿佛他的眉頭牽
動著你的心脈,心中沉澱著不想再失去的決心。
練劍是個力氣活,薛晴每頓都要吃上兩大碗飯才能在園子裡練一個時辰的劍,劍譜就在心中,用出來卻是個辛苦活兒,尤其是沒有內力輔佐,劍的軌跡怎麼看都不似心中所想的那份靈活。薛晴也有向峒籌請教重練內力,內力的修煉更加枯燥,而且它不像劍法一樣是有形的,旁人可以隨意糾正,內力全靠自己,修煉得當就愈加渾厚,修煉不當就會走火入魔,靈禹派的內功心法是走比較溫和的路線,速度也溫吞吞就是了,除了肺活量大了薛晴也感覺不到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