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媽說今天不遠處的綠洲沙城有集市,薛晴第一次來漠荒,想湊個熱鬨,朝玲玲家借了兩頭駱駝,換上玲玲家的舊衣服,和流螢一起去趕集。
集市裡賣什麼的都有,尤其是牛羊皮特彆便宜,一捆一捆地擺在外麵,有些不知道怎麼搞到的中原絲綢和瓷器,隨便就能換上一捆羊皮。還有人在賣馬匹,那些高頭大馬一個個倍兒有精神,薛晴觸景傷情:“我想我的白馬了,不知道簫歸應會不會善待它…不會吃它吧!”
“…不會的,簫閣主屬馬,不吃馬肉。”流螢安慰道。
“欸!小姑娘小夥子過來看一看哦!自家打的鈴鐺,掛在牛羊脖子上保證再也不會跑丟嘍!”一個婦人晃著一大串鈴鐺朝薛晴和流螢叫賣。
薛晴湊近看了看,鐵打得很實惠,比中原那些偷工減料的空心飾品好多了,問道:“帶上真的就不會丟了麼?”
“誒!我家男人打的鈴鐺泡在水裡都不會生鏽,它要是想跑,馬上鈴鐺就響,跑不掉了。”
“我拿這個換行麼。”薛晴拿出一件外披的衣服說,
婦人看衣服做工考究,自己賺到了,也就同意了。
“我們沒有羊群,賣這個做什麼?”流螢不解地問薛晴。
薛晴踮起腳,把鈴鐺係到流螢脖子上,撥了一下鈴鐺,玲玲作響:“防走失。”
大漠荒顏,十裡長沙,薛晴和流螢騎著駱駝在沙地上走著,任駱駝的腳步沉穩緩慢,兩人手牽著手,風聲伴著流螢脖子上鈴鐺的聲音,薛晴嘿嘿地笑著。
“笑什麼?”流螢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你說,怎麼就讓我遇上你了呢,身嬌體弱易推倒,我要定你了怎麼辦?”薛晴捏捏流螢的臉頰說。
“隨叫隨到,任君取用。”流螢說道。
薛晴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了畫麵:“下流!誰教你的!”薛晴臉頰微紅,趕著駱駝扭頭走掉。
流螢想了想,這句話應該是在少林寺藏經閣中的某本書上看到的。
兩人回到玲玲家,把駱駝栓在門口,進了屋發現屋裡沒人,薛晴喊道:“我們回來了,有人在嗎?”
沒人出來,屋內卻響起了琵琶的聲音,琵琶隻撥了單音,混雜在寂靜中的寥寥幾音,卻反而讓人心神不寧。流螢將薛晴拉到自己身邊,素問已經離鞘,素問的劍身微微
顫抖,和著琵琶聲仿佛在低低地嘶鳴。薛晴腰間的靈樞無法使用,隻是個擺設,她將藏在袖子裡的袖裡劍悄悄滑下,扣至手心。
突然門口出現了個人影,兩人全神戒備,定睛一看卻是玲玲,玲玲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薛晴和流螢。流螢拉著薛晴不讓她靠近玲玲,薛晴也感覺到玲玲周身的氣息不對勁兒,兩人和玲玲就這麼對視著也不是個辦法,流螢拍拍薛晴的手背,示意她在原地等著,他走到玲玲身邊說:“你爹和娘呢?”
玲玲抬頭看著流螢,眼睛黝黑無神,她沒回答,突然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手裡握著割肉的刀朝流螢砍去。流螢早有防備,隻向後挪了一下腳就閃過,他本想點了玲玲的穴道,轉念又換了想法,麵對玲玲毫無章法地亂砍隻是不急不慢地躲著,耳朵時刻關注著琵琶的聲音,每當琵琶音下玲玲就會有動作,琵琶音急她的就越頻繁。
知道流螢自有章法,薛晴也不急,就在原地看著,視線的角落出現不祥的影子,薛晴眼珠轉動向斜後方望去,玲玲爹和玲玲娘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兩人目光呆滯,猶如電影中的僵屍一般。薛晴將袖裡劍收回去,畢竟不是真正的僵屍,像這種平民就算被操控了也隻能使用自己單薄的蠻力罷了,薛晴赤手空拳也完全沒有問題,因不知道被操
控的人是怎樣的身體狀況,薛晴並不想傷了他們。
琵琶聲流暢如宴中絲弦,悅耳宜人,誰又能想到天籟之音下乾的卻是如此勾當,流螢抓住玲玲握著菜刀的手,素問劍向身旁的牆壁刺去,那樣柔緩的一劍竟刺穿了牆壁,整個沒入牆壁之中,琵琶聲戛然而止,三個被操控的人像是被剪斷線的木偶,癱軟地原地倒下。
流螢抽出劍,一個全身殷紅華服的美豔女子抱著琵琶從屋內走出來,眼角的紅色淚痣勾勒得她像鬼魅一樣誘人。
淚姬!薛晴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流螢提劍向淚姬刺去,劍剛碰到淚姬華美的衣服,就被另一把墨色的劍擋住,不知何時淚姬身邊出現了另一個身著青衫的儒雅男人。
墨青衫,有淚姬的地方怎麼會沒有墨青衫,看到是這兩人,薛晴反而稍微放了心。
流螢和墨青衫過招幾次,眼裡有些驚歎:“武當派的劍法。”
“素問的傳人果然是識貨的。”淚姬抱著琵琶咯咯笑著說。
“是閻溟派你們來的?”薛晴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