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堂中,黑壓壓跪了一片人,閻溟坐在他高高的金椅上,俯視著下麵那些不敢抬頭的侍女和侍衛,薛晴和惜歡躲在離閻溟目光最偏遠的地方,兩人都把頭埋得低低的,薛晴斜眼看了一眼惜歡,她雖低著頭,目光卻一直盯著閻溟,那眼中是明確得恨意,恨到骨髓的恨意,薛晴不知道她身上帶沒帶武器,很怕她理智把持不住撲上去和閻溟拚命,悄悄拉住她的手腕,這樣以她的力氣可以控製住惜歡。
“明日晚上吉時,我與南宮姑娘成親,你們都去給我好好準備,若誰出了岔子,我會把他的頭掛在冥域外的石頭上。”閻溟說道。
閻溟和南宮洛洛要成親,薛晴看的還沒寫到這個部分,故事的進展已經超出了它原本的內容,延伸到不知名的時間去,那裡是未知的一切。
域主大婚,冥域上下忙成一片,安螺作為冥域管家一般的角色,忙的連吃飯時間都沒有,死氣沉沉的冥域裡四處懸掛著鮮紅的綢緞,每一扇門前都掛著一盞紅燈籠,死氣沉沉的喜慶顯得更詭異。
薛晴獨自在房中守著裝著劍蠱的壇子,誰能愛誰到永
遠?無數名言警句告訴人們不要談永遠,永遠太遠,活到八十歲,永遠就是八十年,活到九十歲,永遠就是九十年,活到一百歲,永遠就過了百年,一百年,從小米加步槍到了核武器時代,有多遠,很遠很遠。
她會愛流螢多少年?流螢又會愛她多少年?子蠱一旦變心,母蠱必死無疑,兩個人中必須有一個人來承擔風險,也許兩個人一起活過百年,也許有一個人會先撒手人寰,薛晴希望那個平平安安的是流螢,那個隨時可能死去的風險,由她來承擔。
流螢帶了變聲的藥回來,薛晴將劍蠱的事兒講給他聽,但是隱瞞了子母蠱會使人暴斃的部分,不想讓他的心有負擔,將一切交給上天是最好的方法。
“你做決定,我陪你。”流螢仍是這句話,臉上淡淡的微笑,讓薛晴從心底裡感到溫暖,他從不像旭日一樣有激烈的表白,他總是溫柔地陪在她身旁,他不常說話,但隻是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視,薛晴就覺得自己又有了力量。
是啊,她不曾孤單地活著,又何懼哪一刻的死去,將信任,愛戀,感激,依靠都交給他,這世上,幾人有幸生死與共,遇見他,已是三生有幸。
冥域小小的房間中,兩個人一起種下劍蠱,果然他對她的心是連劍蠱都認可的,不然有怎麼會陪她來這凶險的
地方,薛晴抱住流螢:“你穿女人的衣服真漂亮。”
“…”流螢看起來沒有高興的樣子。
薛晴趕緊補上說:“穿男人的衣服也漂亮!”
流螢看起來高興了一點。
不穿一定更漂亮,薛晴心中默默地想,這句話她會說出來嗎?她才不會!
這一晚,冥域的走廊中火紅的燈籠點了一片,這一晚,是冥域之主大婚的日子。
南宮洛洛想不到自己真的要跟閻溟成親了,這就是說她要和閻溟一起共度一生一世了吧,她坐在床上,心中有些欣喜也有緊張。
侍女敲門而入:“南宮姑娘,這是喜服。”
“恩。”南宮洛洛羞澀地點點頭。
侍女的托盤中是嶄新的紅色新娘服,侍女將托盤放到一旁,另端著一盒胭脂走過來:“南宮姑娘,我來給你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