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昆侖宮主,她不去。”流螢對來送信的昆侖宮弟子說。
“誒!誰說我不去!”薛晴忙說,昆侖宮是武林盟最後一個難題,難得她能深入敵營,說不定能有所突破。
其他一些門派的掌門也附和薛晴應該去,他們可不管薛晴能不能活著出來,他們隻想這件棘手的事情快點解決。
“我不能讓你去,你明知其中的詭計。”流螢攔著薛晴說。
“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麼,”薛晴哀怨地對流螢說:“小事聽我的,大事也聽我的,意見不同的時候聽我的,意見相同的時候聽你的。”
“…我沒答應!”流螢說道。
“你沉默了,沉默就是默認,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吧。”薛晴撒嬌地朝流螢眨眼睛。
“你何止任性這一次,你想去哪裡,你想做什麼,我都聽你的,但這一次…”
“如果你是我,你想怎麼做,難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嗎?”薛晴直直地看著流螢的眼睛說。
是啊,早在岣嶁山的時候,她就下定了決心,將繭蝶埋進峒籌的墓裡時她就說過“昆侖宮冤枉繭蝶,是昆侖宮害死她的!我偏要占著武林盟的位置,絕不讓他們如願以償!”死亡是對活著的人的懲罰,遺憾傷害的是錯過的人,如果她出了意外,難過一生的人是他,但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她會抱憾一生,他已明白該如何做了,情之一字,朝朝暮暮的相守不如那對視一刻的相知。
簫歸應站起來說:“薛姑娘,此行有關生死,全憑你自己的意願,你若不想去,我們也不勉強。”
“薛師叔,你還是彆去了,昆侖宮現在已經喪心病狂,我看他們又是盤算了什麼陰謀。”喬逸君說道,他一向仁義,但昆侖宮殺他師父,他對昆侖宮已再無好感可言。
流螢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手腕上係著個蠶絲係著的銀鈴鐺,就是在漠荒的集市薛晴買給他的,流螢將鈴鐺解下來交給薛晴:“你說過,帶上這個我就不會丟,現在你帶著它,一定要回來。”
薛晴將鈴鐺攥在手裡,明朗地朝流螢笑著:“不會丟,我一定不會丟。”
屋內的那些掌門紛紛稱讚薛晴深明大義是中原的俠女
,薛晴對他們的稱讚毫不在意,她涉險不是為了得到這些人的奉承,隻是為了她自己的心罷了,現在她終於意識到她最懼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庸庸碌碌活過百年,心中卻始終帶著那份遺憾,如果今天要去的是流螢,她也同樣不會阻止,比舍身相救更需要勇氣的莫過於看著心愛的人涉險,將阻攔她的手收回去需要多大的決心,她知道。
流螢單獨送薛晴到昆侖山頂的門外,山下還是晴空,山頂卻是落雪紛紛,一路上流螢用袖子幫薛晴遮擋落下的雪花,隻是並肩走著,在雪地上留下兩排並行的腳印,溫暖而沁甜。
門外已有昆侖宮的弟子等著接薛晴,此刻過後,不知前途是吉是凶,在進門的前一刻,薛晴突然轉身,拽住流螢的衣領,讓他靠近自己,狠狠啃了他的嘴唇一口。
“山下那麼多女弟子,你,你可彆亂來!”薛晴說道。
“好。”流螢溫順地答應著。
“男弟子更多,你要保護好自己!”薛晴又說道。
“…”
囑咐完流螢,薛晴跟著門口的弟子進了昆侖宮的大門,腳剛邁了兩步,小腹處一股陰涼的寒氣突然竄出,疼得她直冒冷汗,不行,讓流螢看出她的不對勁兒絕不會讓她
去了,薛晴用內力儘力壓製那股寒冷的真氣,強忍著疼痛跟著弟子繼續走,額頭上冒出汗珠,她咬緊牙關挺住,還好隻一兩分鐘的時間那股真氣就被壓下去了,薛晴鬆了口氣,關鍵時刻怎能犯病,她牢牢握住靈樞的劍柄,但願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