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雪域道教中最為僻靜的一處地方,男子身著一襲藍衣,在冰雪砌成的蓮台上靜靜地閉目打坐,天空中正在下的小雪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隻消片刻便完全融化了,那雪落在男子俊秀的眉眼上,說不出的賞心悅目,然而他就算是輕輕地閉著眼睛,都能夠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眉宇當中透露這一絲涼薄,完完全全地融入進了這雪景當中一般。
忽然之間,一隻潔白的傳音紙鶴便停留在了他的麵前。
鬱十裡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來,目光靜靜地放在了那隻傳音紙鶴上,下一刻手未抬,那紙鶴便碎裂在了自己的麵前,裡麵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
“師兄,我找到傳說當中的覓雲鼠了!師兄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把覓雲鼠好好地帶回去,隻要有了它,咱們就一定能夠找到可以治療你身上傷的寶貝!所以說你這兩天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啊,不要再讓身上的傷情惡化了。”
聽完了之後,男子的眸底淡淡閃過了一道光芒,然而很快便又恢複了那副無悲無喜的模樣,又再一次緩緩閉上了眼睛打坐調息了起來。
正當鬱十裡即將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的時候,一道腳步聲慢慢地由遠及近,正向著他的方向而來。
他不用睜眼,便知道此人是誰了。
人和人之間的氣息總是不一樣的,鬱十裡對這些向來很是敏感。
一身白袍的花白了頭發的老者手中拿著一根拐杖,在鬱十裡的麵前站定,那雙眼睛先是掃了他所坐的冰蓮座一眼,然後慢慢的目光上移,定格在了鬱十裡的臉上,眉眼微微彎了彎說道:“不錯,看起來比往日裡要好上些了。”
聞言,鬱十裡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淡淡回道:“還要多謝掌門割愛,將冰蓮台拿出來給弟子延緩傷勢。”
聽著鬱十裡語氣中的疏離,鬱賀的眸底微微閃過了一道光芒,隨即說道:“將來我擁有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又何來割愛一說?”
他的話音落下來,鬱十裡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動容,他並沒有再回答,再一次慢慢閉上了眼睛,打坐調息了起來。
見此,鬱賀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心中滿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是靜靜地站在鬱十裡的麵前。
“十裡,爹當年會那樣做,都是為了雪域道教,當時的情況,若是可以有第二種辦法的話,爹不管如何都會去做,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的心中還是怨爹的嗎?”不知過了多久,鬱賀長歎了一口氣後說道。
鬱十裡的眉心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卻並沒有回答鬱賀的話。
見此,鬱賀的眸光漸漸黯淡了下來。
鬱賀沒有離開,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鬱十裡淡淡開口說道:“掌門是為了雪域道教的興亡,鬱十裡身為雪域道教的弟子,敢為人先。”
“十裡……”鬱賀的心中仿佛又被什麼給重擊了一下,隨即便不由苦笑了一下。
他原本就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也都是無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