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辛邊問,邊朝著紫團子走了兩步。
這個角度下,剛好能讓他看清楚一隻汙紫的手臂從團子的身邊垂落下來,霎時間眼神一凜。
“危險躲開!!”
關心則亂的溫辛沒有發現那隻手臂不僅毫無力道,落下來的角度也不太對。
發現紫團子可能有危險的一瞬間,他急急忙忙就撲了過去。
溫辛一慌,紫團子比他更慌。
因為它剛解決掉的喪屍就踩在腳底下,還沒來得及清理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後者飛起一腳,將沒了半邊腦殼的喪屍一下子踹進巷子裡,試圖掩藏。
豈料這一下撞翻了好幾個垃圾桶。
哐啷一陣響,連它之前塞進去的喪屍也一塊被撞了出來。
於是,當溫辛來到紫團的麵前時,看到的就是右側巷子裡擠成一堆的喪屍山。
橫七豎八,重重疊疊,彆提有多壯觀。
溫辛:“……”紫團:“…”
後者僵硬地看看那座喪屍山,又看了看一臉呆滯的青年。
刹那間,心跳差一點驟停。
完了,溫辛以為它們是慘遭虐待的可憐小動物,看見這凶殘的一幕,會不會被嚇暈?會不會懷疑?
它剛才應該再小點聲的!
紫鬆鼠滿心懊悔,看著自己滿是臟血的爪子,慌張得想要鑽進地裡去。
回神後的溫辛卻是心裡一暖。
他原先還很奇怪,來之前這個加油站裡的喪屍就不少,來之後卻像是突然絕跡,一隻也沒看到。
現在看來,似乎一直都是紫團子暗中在周圍保護他們。
溫辛見紫團子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的爪子看,以為是喪屍的汙血讓小家夥惡心到了。
便伸手將它托抱了起來,又揉了揉團子的頭,誠懇地感謝。
“謝謝阿紫。”
紫團子原以為會被追問懷疑,攥著爪子無措緘聲,沒想到會先被青年輕柔地抱起。
溫和的嗓音同時從頭頂傳來。
“喪屍堆積起來的味道是有些難聞,阿紫稍微再忍一忍,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溫辛的意思是,既
然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殺掉的喪屍不用費勁去清理,留在原地就好。
但紫團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它的理解是,溫辛並不知道這些喪屍是被它給殺掉的,也不知道它剛才在清除痕跡。
對方以為它隻是單純的愛乾淨,才跑出來清理喪屍的屍體。
頓時,紫團:“……”
它不敢置信。
居然這都沒懷疑它?
紫團抬頭,小心地看了溫辛一眼。
見青年確實麵色如常,一時間,小鬆鼠不由得有些慶幸。
但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擔憂。
“吱。”
明明平時都是非常精明的人類,為什麼一到這種時候,就總是那麼的心大。
紫團憂心忡忡地扒著溫辛的手臂。
它想對方這樣輕信人的性子,以後沒準會被人騙,不由得張開了嘴,想要出聲提醒一下。
但猛然一想,彆說其他人了,連它們都還瞞著溫辛很多事,紫團瞬間就心虛地吱不出聲來了。
說話之間,溫辛已經抱著紫團子來到了蓄水室。
水龍頭裡麵已經不出水了,不過旁邊的水缸裡還剩下一半的水。
之前寸頭男測試過水質,不能喝,拿來洗手或者洗一些不入口的東西倒是沒什麼問題。
周圍沒有可以舀水的東西。
溫辛便挽起袖子來,一胳膊麻利地將團子夾抱著,再用另一隻手仔細地幫團子清洗身體。
紫團不過是稍微走神了一下,下一秒,青年的手就伸了過來。
它性情暴烈,打鬥的時候很難保持冷靜,剛才情緒上頭,更是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亂。
反觀青年的手,哪怕因為觸碰到它,沾上了一點汙漬,也仍舊乾淨得像是冰雕雪砌。
瞬間與它臟亂的皮毛形成了鮮明對比。
刺目的鮮明。
紫團子仿佛又回到了與溫辛最初在垃圾桶邊相見的那一天,呼吸一滯,下意識就要將手給縮回去。
但溫辛率先察覺到了它的意圖。
就像所有發現自家貓抗拒洗澡的鏟屎官一樣,他把紫團子抱得更緊了。
/>“不洗乾淨的話你會難受,乖了,再忍一下。”
溫辛也不知道,為什麼其他團子都很樂意讓他幫忙洗澡,輪到紫團子的時候,卻總是想要往後跑。
之前就算了,眼下這個水缸比較深,掉進去可不是鬨著玩的,他實在不放心讓紫團子自己洗。
在溫辛的堅持下,紫團掙紮無果,隻能乖乖地任由對方把它從頭洗到了尾。
看到自己的皮毛在青年的耐心搓洗下變得乾乾淨淨,就算對比白皙的皮膚也不會顯得突兀了,它揪成一團的心臟稍微輕鬆了一些。
隻是仍舊忍不住,離青年的手稍微遠了一些。
見紫團子依舊這麼抗拒,溫辛無奈地彎了下眼睛。
換作其他鏟屎官被這樣排斥,不說生氣,也至少會有些傷心。
溫辛卻知道紫團子並不是在嫌棄他,要真說原因的話,大概和團子自身的小潔癖有關。
他便拿來毛巾讓團子可以自己擦乾身上的水,而後乾脆地退開。
溫辛與團子的眼睛對在一起,柔聲笑著說:“今天晚上辛苦嗬紫了,不過等一會兒大家會輪流守夜,阿紫不用一直在外麵盯著,累了的話一定要回來休息,知道嗎?”
剛才溫辛接近它的時候,紫團還有些不自在。
現在對方主動退開,它又情不自禁的有些失落。
“吱。”好。
一夜無事。
到了第二天,溫辛雎見遠處一抹亮白升起,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隨後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轉頭一看,原來是許強睡醒了走出來。
前半夜和寸頭男一起守夜,許強隻匆匆睡了不到四小時。
他打著哈欠,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守在員工休息室門口的溫辛。
“你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