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一人一狐不知抱了多久。
久到小狐狸被安撫好了心情,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他倆之間的相處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小狐狸眯起眼睛,幽怨地盯著他:“你對每一個剛見麵的人都這麼好?”
語氣很酸。
溫辛:“……”
他麵不改色地說:"當然不是,這不是和教皇殿下您一見如故嗎?"
小狐狸顯然沒想起來“一見如故”是自己曾經用過的托詞。
聽溫辛這麼一解釋,他立馬就被哄好了,重新露出笑臉。
見少年臉上終於再一次煥發光彩,溫辛的心也情不自禁地柔軟了下來。
“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
小狐狸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有點緊張: “以及之前發生的那件事……”
不用明說,溫辛就知道他提起的是哪一件事。
溫辛沉默了一下,笑著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又不是你的錯,還去想這件事乾什麼,嗯?"
小狐狸不喜歡死人,頒布的教令中,就有一條嚴令禁止教徒殺生取樂。
如果沒有麻子臉自作主張,內應外合誤導A市,導致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或許,唯心教會以張泉勇為籌碼與溫勁風進行利益交換,又或者順勢締結聯盟,聯手合作。
以上內容,都是紅袍人一路上的親口所言,希望能借此打消一點溫辛對唯心教的隔閡。
溫辛看過了唯心教的整體風氣,沒理由不信紅袍人的話。
就是在紀律嚴明的訓練營裡,也時不時會出現幾個不服眾的人,何況是幾萬人的唯心教。
比起遷怒,溫辛心裡更多的是心疼。
他很難想象一隻會看著動畫片傻樂的小團子,要怎麼撐起這幾萬份的重擔。
隻是死了那麼多人,為了避免引起兩邊勢力的戰火,必須得有一個人站到前麵,給憤怒的人們一個交代。
此時的小狐狸,並不知道溫辛已經打定主意為他承擔。
他隻知道溫辛原諒了自己,高興地蹭了蹭他:"
你真好!"
少年不再壓抑的聲音軟軟糯糯,尾音似乎還帶著歡快的小波浪
溫辛看小狐狸連裝都不裝了,在他額頭上輕敲提醒:"我怎麼感覺你隻有十多歲?"
小狐狸哼哼唧唧。
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他就是隻有十多歲,依舊是隻未成年意,和喜歡的人類措施著嬌又怎麼了。
他知道溫辛寵他,情不自禁和盤托出:“因為這才是我原來的樣子,我本來就不大嘛。”
溫辛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所以你之前是在騙我嗎?”
小狐狸瞬間僵住。
他支支吾吾地說:"也沒有……隻是以我現在的年齡和長相不好服眾,所以才需要另一副麵孔。"
小狐狸怕溫辛拿這件事去問彆人,從而露餡,故作嚴肅地說:"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不要說出去。”
溫辛看他演得煞有其事,差點給逗笑了。
他也扮起嚴肅臉:“嗯,我不會說出去的。”
小狐狸鬆了一口氣。
接著又聽溫辛好以整暇地問:“除了這一件事,你應該沒有其他事情騙我了吧?”
小狐狸: “……”
“沒有。”他正色道,“怎麼會?”
溫辛仔細端詳小狐狸臉上的細微表情:“真的嗎?你發……”
警字還沒有說出口,少年突然站起身來,雙手交疊捂住他的眼睛,忙不迭地說:"時間太晚了,你快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祝你好夢,溫辛!”
這次也沒絲和小貓貓細店
這一次也沒能和小狐狸徹底坦城,溫羊無餘地彎了下眼睛,跟著止住了話題。
到底還是舍不得緊緊相逼。
溫辛柔聲說:“好,晚安好夢,你也要早點休息。”
小狐狸: “嗯嗯嗯!”
如同將溫辛拉入夢境時那樣小心翼翼,他用力量包裹著青年的意識,將人送了出去。
現在的小狐狸已經知道了,不管是好夢還是噩夢,都會讓人類休息不好。
於是他
又對溫辛施加了一點安神的力量,用以抵消對方入夢的乏累。
做完這些之後,小狐狸才算是真正地輕鬆起來,化身粉團子,在夢境中蹦眯掄打滾。
太好了,溫辛沒有生他的氣。
“對了……”
滾了半天,小狐狸抖擻毛發站起了身,重新恢複少年的模樣。
隻是少年的臉上不再帶著麵對著溫辛的軟萌,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還有一件事沒解決。”
小狐狸將手一揮,以他所在的亭子為分界線,眼前的流水庭院倏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幽暗靜謐的監牢。
監牢中關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鐵鎖鏈從斑駁牆壁上的環扣中延伸出來,緊緊地扣住他的四肢。
小狐狸朝他走去,男人似有所覺地抬起頭,呆滯麻木的瞳孔一下子瘋狂顫動起來。
“殿下,尊貴的教皇殿下——”
男人用力往前撲,想要抱住小狐狸的大腿,唰啦啦,鐵鎖鏈一下子繃直,將他禁錮在了原地。
他嘴唇發白,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殿下,殿下,我知道錯了殿下!我不該枉顧您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