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2 / 2)

溫辛: "?"

“我做長久生意,以後你要去鐵廠,或者要從鐵廠回來,可以直接來找我,不用給什麼介紹費。"

聽刀疤男的話,溫辛總覺得對方似乎腦補了什麼,稍微思索了一下,沒有拒絕,將巧克力收了回去,平靜地說: "“好。"

刀疤男又轉眼,看向

跟著溫辛身後的那三小隻: “就它們跟著你?身邊沒有帶一個伺候的人?”溫辛瞧刀疤男的神色,對方好像猜出來了團子們是變異體,但又表現得習以為常。

他順勢搖了搖頭:“我不習慣有人伺候。”"那挺了不起,不用人伺候。"

溫辛酌這一句話,鬨不清楚刀疤男是在誇人還是沒話找話。

刀疤男顯然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裡有歧義,乾咳了一聲: “我是說,你一個人就把自己照顧得這麼好,還挺不容易。"

溫辛禮貌性地回答: “謝謝?”

許是知道自己沒有交談的天賦,接下來刀疤男不再吭聲。一路來到營地,很多居住在這裡的人都已經起了床。

看見外來者的溫辛,他們登時就是眼前一亮,像饑腸轆轆的妖怪看見了傳說中的唐僧肉。直到刀疤男麵色不善地往人身前一杵,挨個掃視回去,才隔絕開那些窺伺覬覦的目光。溫辛環視四周,聽到刀疤男突然開口說:“你大概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一群人。”

他伸出手來,指了下那邊依舊排著長龍的隊伍: "這兒隻有一口井可以打水,但是要花錢,人們隻舍得拿來喝,沒有多的水來打理自己,看著特彆臟。"

"而你,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當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溫辛的視線從一個麵黃肌瘦的小孩子身上掃過,緩緩地收了回來,皺眉說道: “但這裡是南部地區,不僅靠海,還有很多湖泊。"

"海邊有那頭凶獸在,誰敢去?"

刀疤男譏諷道: "至於其他的淡水湖泊,早就被官老爺們劃分成自己的私有財產了,你能想象活在湖邊的人居然會缺水用嗎?"

溫辛:"難道就沒人反抗過?"

刀疤男: “好死不如賴活著,到了。”擺在溫辛眼前的是一頂帳篷,和其他的帳篷比起來,它稍微要大上很多。

裡麵傳來老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有人聽見動靜鑽了出來,是個文文弱弱戴眼鏡的青年,看著比溫辛要小上一些。

眼鏡青年先看了看溫辛,隨後叫了刀疤男一聲: “表哥。”

刀疤男應了一聲,和溫辛介紹道: “這是我表弟,庭小樹,末世前

在學校裡名列前茅,特彆聰明,現在自學大學的專業化學,已經學到……嘶,什麼機的那一章了。"

眼鏡青年小聲道: “是無機化學,熵與Gibbs函數。”刀疤男: "對,就是那玩意!"說完,刀疤男特意觀察了一下溫辛的表情。

見人神色淡淡,沒什麼表示,他抹了一把臉,放下裝魚的水桶,撈來個小板凳放在溫辛的旁邊:"你先在這坐著,我有事和家裡人交代一聲。"

眼鏡青年被刀疤男拉入帳篷中。

帳篷裡堆放著一些七七八八的雜物,旁邊有個茶幾似的小桌子,好幾本化學專業書擺放在上麵,用圓珠筆密密麻麻地寫下了很多筆記。

在桌子旁邊的床鋪上,躺著一個老人,胸口輕微地起伏著,看上去已經睡著了。

刀疤男給老人掖了掖被角,壓低聲音對眼鏡青年說:“剛才那人你看過了,氣質上像不像個搞科研的?

"像吧……”眼鏡青年糾結地說道, "長相很年輕,看著像個還沒出校門的大學生,年齡上更像是研究生。"

刀疤男喃喃道: “那就是了,他還能使喚變異體,就是不知道那幾隻是什麼等級,應該不會很高。"

眼鏡青年唰一下抬頭: “表哥,難道是你之前提到過的,看見鐵廠那邊有人可以驅使變異體?”"不僅限於鐵廠那邊。"

刀疤男頓了一下,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起來: “市場公司裡也有這樣的人,不過那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事。”

他耐心叮囑眼鏡青年: “一會兒我帶他去鐵廠那邊,前幾天我看到了鐵廠發布的招聘信息,這個人應該就是最新應聘上崗的研究人員,到時候我注意和他搞好關係,看看能不能給你在裡麵介紹一個工作。"

眼鏡青年張了張嘴,垂下腦袋,隱忍般地攥緊了拳頭。

刀疤男又看了一眼老人的狀態,見人呼吸平緩,稍微安了下心,起身就要往外走。

“表哥。”眼鏡青年突然叫住了他,咬住下嘴唇,顫抖地說道, “可是我們都知道,那廠子裡麵會吃人,哪怕這樣………我也要去?"

"吃人?"

刀疤男

下意識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疤痕,笑了起來: "小樹,你告訴我,現在哪一個地方不吃人?"

"不說彆的,就是隔壁王嬸嬸家的兒子,前段時間跟人出去找活做,結果人沒了,連個屍體都沒能找回來,像他這樣的少了嗎,嗯?你告訴我,少不少?"

眼鏡青年嚅囁嘴唇,說不出話來。

"隻要能進到鐵廠裡去,你至少能做吃人的,而不是被吃的。"

刀疤男歎了口氣,拋下話: “在家好好照顧舅舅,那幾條魚你記得弄著吃,給舅舅補一補,你也多吃點,最近看書辛苦。我先去了。"

“表哥!”

沒等眼鏡青年說完話,刀疤男已經鑽了出去。

溫辛坐在板凳上,將魚乾撕成片,投喂幾隻團子,聽到動靜後將頭抬了起來。

"走吧,委屈你先陪我裝個貨。"

溫辛搖了搖頭,跟著刀疤男前往市場的中心位置,那裡正有人在搬運打了白色封條的集裝箱。有人注意到了刀疤男,疑惑地說道: "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不勤快哪兒來的錢。"

刀疤男隨口說了一句,叫溫辛等在旁邊。

溫辛問: “需要幫忙嗎?”

此時的青年穿著衝鋒衣和長褲,帶著的戰術手套遮擋住了掌腹的細繭,除了那身挺拔的站姿,看上去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年輕。

刀疤男笑了笑: "謝謝你的好意,但這些東西不讓外人碰,你在邊上等著就行。"溫辛便等著。

沒一會兒,刀疤男又給他撈來了一個凳子,這回兒是個藍色帶靠背的塑料凳,算得上極佳的待遇了。

溫辛坐在凳子上,回顧自己在帳篷外麵隱隱約約聽到的那些話,有點遲疑要不要跟人坦白。鱗樹蝰: "你現在跟他說,他要是一會兒翻臉了,不帶你去該怎麼辦?"溫辛沉吟片刻。

待到刀疤男回來的時候,他出聲詢問: "你給鐵廠運貨,有沒有聽說裡麵有隻紫色鬆鼠?""紫色鬆鼠?"刀疤男瞬間變了臉色, "你問這個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