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1 / 2)

G市郊外一片混亂,異能者的折返襲擊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偵查人員手裡拿著對講機,扯著嗓子吼:"對麵至少五十個人,他們不是臨時起意,有人蓄意牽頭!彈藥告急,我們沒法和他們對戰!必須撤離!馬上撤離!"

轟!

偌大的火球突然而至,沒來得及逃走的人被紛紛卷入其中,在高溫的烘烤下化為焦炭,慘叫四起。大半個臨時駐紮營地被火焰肅清一空,幾名異能者悠悠閒閒地走了出來。

為首一名火係異能者看到地上熔斷的對講機,眼底浮現一抹譏諷,啪的一腳踩了下去,啐道:"老子先前就是太善良,才會被你們這群普通人追著打,一群傻逼。"

另一名異能者放眼望向逃離的人群,隨手一抓,空氣中頓時傳開一陣強大的波動。

落在最後麵的雇傭兵雙腳騰空,好像被無形的巨手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他目眥欲裂地看著這群匪徒,臉頰因缺氧而漲紅: "為、為什麼要這樣做?"

“好問題啊,前麵被各大勢力追捕的時候,我也曾經對他們問過這個問題。”異能者側過臉,笑嘻嘻地點了點脖子上的一道子/彈擦傷,“看,這就是他們的回答。”

"但我沒有,我們被第一基地驅逐了,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哦?"控製係異能者一臉浮誇驚訝狀,看向自己的同伴, "這麼說他還是無辜的!我們是不是不該殺他?"

雇傭兵眼中登時爆出期頤的光芒,忙不迭地點頭肯定: "對!對!我真的不知道——"

噗呲。

雇傭兵神情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從自己胸口穿過的鋼化手臂,嗆出兩口腥甜的血沫。異能者唰一下將鋼化手抽了出來,看著噴在衣服上的血,嫌惡皺眉。看到人死了,倒在地上,其他幾名異能者依舊嘻嘻哈哈。隻有抓了雇傭兵過來的控製係異能者滿臉不忿,他還準備留著人慢慢玩。

"還他媽在這玩,忘了老大吩咐的正事?"

提起正事,這幾人多少收斂了幾分囂張隨性的樣子,踩著焦黑的泥土和滿地殘肢進入帳篷。帳篷裡有好幾個籠子,每個籠子都關押著一個人,脖子上無一例外,都戴著項

圈一樣的抑製器。這款抑製器最開始由第一基地開發,用以控製變異體或有變異傾向的獸類。

然而在異能者自黑色裂縫中出現之後,部分勢力組織存心不良,剔除抑製器中原本的施罰設置,放入微型炸彈。

於是,這些拿來馴服變異體的抑製器搖身一變,瞬間成為勒住異能者咽喉的套圈。

看到走進來的幾名異能者,籠子裡的人激動得麵色潮紅,爬起來,鐵杆被他抓得哐啷響。

“我們剛才在裡麵聽到了動靜,你們都是異能者!我們也是啊!那些該死的普通人趁大家不注意搞偷襲,這裡的人全是被抓來的,快救救我們!"

"彆慌,我們這次就是來救大家的。"

說話間,火係異能者將手掌按在籠子上,滋啦一陣黑煙冒出,被燒融的鎖扣應聲掉落。

眼見得到了自由,被關押的人感激涕零地說了好幾句謝謝,又抓著脖子上的抑製器: “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個玩意,它會爆炸,兄弟你們有沒有辦法解決?"

冰係異能者笑著說:“那肯定有啊,總不能讓這種威脅人命的東西一直留在身上。”

他蹲下身,將手指貼在抑製器上,以接觸點為圓心,鐵皮表麵立時散開一片雪白剔透的冰晶,感應器被瞬間冰凍。

獲救者亢奮極了,抑製器被掰開的瞬間,連呼吸都帶著不穩的顫抖。

卻沒想到,哢噠!

刺目的紅光在獲救者脖子上重新亮起,一閃一閃仿佛在嘲笑他剛才的天真。

獲救者喜極而泣的臉一僵,呆滯且茫然地抬起頭,握住脖子上嶄新的抑製器: “……你這是乾什麼?"

"什麼乾什麼?不把之前的抑製器去掉,萬一爆炸傷到我們了怎麼辦。"

冰係異能者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拍拍他的臉,笑說: "放心,我們吸取了那些傻逼普通人的經驗,給你們用的抑製器裡添加不少特彆阻隔材料,防水防火防高溫,甚至還防電。"

"不是,不對啊!"獲救者猙獰著臉,拽住他的衣領怒吼, "為什麼還要給我戴上這玩意,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來說來救我們的嗎?"

其他牢籠裡的人也被眼前

的一幕驚呆了。

沒等他們回神憤怒質問,就看到獲救者被一腳踹飛,重重地摔在了牆上。

冰係異能者拍了拍衣服上被抓出來的褶皺,臉上帶著目空一切的傲慢,嗤笑道:“有異能還能被普通人抓住,簡直是個廢物。"

“你們!”

另一名異能者也笑: “要不是看在你們還有點用處的份上,我們來救你們乾嘛,當我們做慈善?"

獲救者口吐鮮血,顫顫巍巍用手撐著地麵,幾根細長的黑色荊棘從他掌下緩緩爬出。

背後卻伸出來一隻腳,重重地踩在他的手背上,把那些荊棘全部踩了下去。

"啊!"

“末世降臨快一年了,長點心吧各位。”火係異能者雙手抱臂,嬉皮笑臉地環顧剩餘被困在籠子裡的人, "你們之中就這一個B級異能者,勸其他人都聽話點,彆妄想在我們解開抑製器的時候動手或逃跑。"

旁邊卻有人突然問: “動手或逃跑會怎麼樣?”在這緊張到空氣近乎凝滯的氣氛下,插/進來的聲音顯得那樣不合時宜。

火係異能者笑容一停,用力地嘖了一聲,顯然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膽敢挑釁自己:"活膩歪了是吧?老子這就讓你體會……"

他罵罵咧咧,完全沒意識到這是自己神經最鬆懈的時候,兩隻勁瘦白皙的手臂便卡在這一個節點,在看似緩慢實則眨眼不到的一刹那,不留聲息地架住他的脖頸。

咯啦!

脖頸傳來震響,那是頸骨□□脆扭斷的聲音。

火係異能者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股鑽心剜骨般的疼痛,可他連襲擊者的樣子都沒看清,隻來得及微微睜大眼,身子一軟,撲通倒在地上,也將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永遠地定格在了臉上。

眼看著同伴死去,其他人終於從恍恍惚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又驚又怒地看向多出來那名青年。

"該死的,殺了他!"

冰係異能者抬手往前一揮,幾根尖銳的冰錐在半空中瞬間成型,朝著青年疾馳而去。青年的速度卻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冰錐未至,人已經閃電般躥到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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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惶中,冰係異能者隻能放棄攻擊的念頭,轉身逃跑,結果下一秒,一身槍響貼著他的後腦勺響起。

當事人眼前一黑,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摔在了地上。接連兩名同伴的死去,加大了其他異能者心頭的驚懼。

力量型異能者怒吼一聲,拳頭裹挾著噸級之威,惡狠狠地砸向青年的頭顱,卻被當空一攔。一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在了青年的麵前,劍眉星目,眼瞳深邃。

那足夠雜碎石崗岩的拳頭抵在他的掌心,任憑力量型異能者怎麼使勁,都不能前進一步。男人隨手一擰。

"啊啊啊啊——"

其他異能者猝然轉頭,看到力量型異能者的胳膊給活生生擰下來,差點被這一幕嚇破了膽。

青年最先解決掉的冰火異能者,相當於是這個隊裡的主副指揮,當他們倒下,臨時拚湊組團的弊端在這一刻顯露無疑——這群散沙根本不知道如何進攻。

先前有多無法無天,現在就有多狼狽膽怯。接下來的局勢,完完全全可以用碾壓兩個詞來形容。

撐到最後的異能者,看著四周東倒西歪的同伴,舉起雙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彆殺我,饒我一命,我都是被他們逼的!"

青年毫不猶豫地送他一槍。

這時,異能是黑色荊棘的獲救者終於緩過勁,起身驚恐又警惕地看著青年: “你是什麼人?”話音未落,帳篷外麵陸陸續續進來幾個瘦骨嶙峋的身影。

被關押在籠子裡的一名大叔看到熟麵孔,顧不上害怕,爬起來驚訝地喊道: “嘉俊!你不是逃走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看到熟悉的親人,名叫嘉俊的小個子當場淚流滿麵:“叔,當時你掩護我逃走,可我沒跑多久就有另一隊人追了上來,他們一樣把我們關在籠子裡,我一直沒找到機會逃跑。"

大叔痛心疾首: “真是造孽啊!”

這一群人,也是從黑色裂縫中跑出來的異能者,過後又被其他勢力組織抓走,關在隱秘的地方。

其中有一名異能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人的感知力,也是火係異能者一行人過於自信,才沒

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蹤跡,甚至連青年近身都沒有反應。

在青年的眼神

示意下,其中一人上前,幫囚徒裡的人們打開了牢籠。直到這時,眾人才注意到青年的長相。

眸眼溫和清亮,似墜入了萬千星晨。五官清雋俊美,獨具一股水墨山水畫的氣韻。

當他蹙眉時,整個人的氣度渾然一變,在上述基礎的前提裡格外突顯出一抹冷峻,如同一柄蓄勢待發的利劍。

雖說眼下的情況,不適合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長著這樣一張臉、有這樣氣度的人,確實比較容易得到旁人的信賴。

荊棘異能者旁邊的那人當場就淪陷了,小心翼翼地問: “這位,呃……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摸著脖子上的抑製器,荊棘異能者一直冷眼旁觀。

他將青年當成第二個火係異能者,等著看這人什麼時候會露出真正的嘴臉。

果不其然,在所有人都得救之後,青年拿出配槍,另一隻手上,赫然就是操控抑製器爆炸的控製裝置。

"現在你們都跟我走。"

荊棘異能者將冷笑憋在心裡,和其他人一樣唯唯諾諾地應是。

他保持著滿腔仇怨,跟在青年身後,穿過嘈雜混亂的戰場,直至來到一個較大的作戰營地後方。青年找到其中一名作戰人員,簡單叮囑幾句,對方會意,連忙衝到前麵去稟報。沒過多久,營地後方出現一群人的身影,溫勁風在護衛軍的護送下急匆匆趕來,一眼就瞥向了荊

棘異能者以及他們背上扛著的人——主要是看眾人脖子上的抑製器。

荊棘異能者當然認識溫勁風。

漆黑巨獸失控那天晚上,有不少勢力組織湧入G市,旨在捉拿不清楚外界情況的異能者,其中就有溫勁風的人馬。

被火係異能者碾過的手掌陣痛未消,上麵滿是他吐出來的血跡。

他心中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早知如此的憤恨,五指掐進掌心,猛然生出一股不要命的瘋狂念頭來。

誰知道溫勁風神情冷漠,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你這喜歡往家裡撿東西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這哪是奴役者看到免費奴隸時的反應。荊棘異能者候然抬頭: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