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2 / 2)

溫勁風聽完之後點點頭: "主動權在你的手裡,你就算拒絕了他們,他們也隻能憋著。"

說著,又問起溫辛接下來該怎麼辦,以此為重點,展開一係列對G市未來建設及相關風險的應對。

溫辛發現他哥屬實很有上進心,就這麼兩三句的功夫,又把話題扯到了公事上。

他靜靜地看了人一會兒,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哥,你從來不和我聊天,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些什麼嗎?"

溫勁風話音一斷,又恢複淡定從容,身體往椅背上一靠: “想多了,我隻是覺得,以你我現在的情況,沒必要把時間花在那些無聊的閒聊上。"

溫辛感覺自己突然找到了小時候溫勁風不愛理他的真正原因,有點啼笑皆非。

而後,他看向手裡的情報資料,不知想到了什麼,輕攥一下手指。

“哥。”

"嗯?"

“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勁風反射性想要岔開話題: “你問這個乾什麼?”

"小時候有人告訴我,母親是為了生下我才會難產而死,你和父親不喜歡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句話宛如平地驚雷,溫勁風倏然冷臉,目光銳利至極: "誰?誰這麼跟你說的?"

溫辛仔細回想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 “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但感覺說這話的人不在少數。"

"不管是我吃飯、翻字典、玩遊戲、喝水,還是睡覺之前的時候,都能聽到類似的言論。"青年說的這種情況,光是想一想都會讓人覺得窒息。畢竟那時候

的溫辛才多大,三歲還是四歲?

諸如此類誅心的話,他又聽了多少年?潛移默化下,會不會真的以為母親是自己害死的?!溫勁風情緒起伏過劇,氣到臉皮繃緊,眼睛裡仿佛透著吃人的怒意。

半晌,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我好像有印象。"

"一次我周末回家,碰見家裡的傭人都被父親辭退了,連六十多歲的老管家也在收拾行李。當時我找父親詢問,他隻說那些人德行有虧,讓我不用理會。"

從那以後,溫家沒有再多招傭人保姆,加上溫勁風是住宿生,又被自知時日不久的溫父帶在身邊

灌輸公司裡的一切要務,偌大的彆墅更加冷清。

溫辛也在那難以言喻的冷清中,從一個會捧著盆栽樂嗬嗬叫哥哥的孩子,變成了沉默寡言的樣子模樣。

溫勁風用力揉著太陽穴。

回想當初種種,很多事情都透著古怪的疑點。老管家跟了溫家二十快三十多年,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什麼人有能力說服他?

對方花費這麼大的功夫,難道隻為了加重一個半大孩子的心理負擔,讓他變得自卑敏感?

相對後來的波瀾跌宕,那一段歲月可以稱得上風平浪靜,父親尚在,幼弟懵懂可愛,溫勁風常在無人的時候將照片拿出來,帶著懷念,細細回憶那遺留在泛黃歲月中的一點甜味。

對父親的絕對信賴,也讓溫勁風從來沒想到去操心過去的事情。

直至今日,溫辛將過去的隱秘突然攤開,擊碎了他念想中溫馨甜蜜的濾鏡。

溫辛凝視著溫勁風驚愕惱怒的樣子,便知道對方對這一件事並不知情,墜在心頭的那塊石頭,莫名就輕了一些。

"是我的問題,父親說沒事的時候,我就應該再多問一句………嘖!"溫勁風頹然放下手來,這件事似乎叫他飽受打擊。

溫辛搖了搖頭,徑直對上溫勁風的目光,聲音很輕: “我對父親還有印象,但是母親.…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是因為我才.……"

說到後幾個字的時候,溫辛雙手交握,情不自禁地用力,莫名有點不敢將話完整的出來。

這一個問題,他在心裡足足壓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讓傷

口和刺結結實實地長在一起。以至於溫辛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撕開傷疤將膿血剜出的劇痛和輕顫。

溫勁風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是!”

他飛快轉頭看向青年,目光有些閃爍,語氣艱難: “你彆多想,當時,當時我,我確實……怨過你。"

難產是事實,懷上溫辛之後,溫母的精力急劇下降,整天精神恍惚,差點鬨出幾次意外,身子骨也是在那之後逐漸虧空的。

但溫母卻撫摸著肚子,溫柔笑著對溫勁風說: "知道嗎勁風,是你弟弟救了媽媽的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