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1 / 2)

溫辛麵無表情,周圍一帶的氣壓卻好似直線走低,眼看著要有突破冰點的征兆,金絲雀一個激靈連忙坦白: "我保證不說謊,全都告訴你!"

這麼一打岔,溫辛倒是回了神。

一看少年慌張的樣子,似乎誤會了什麼,他略微沉吟,沒有點破,順其自然地點了點頭: “你說。"

金絲雀便將一切都交代了出去。

包括在基地裡遭遇的凶殘實驗、自己曾經的處境、從什麼時候開始打定主意要逃出去、又在逃亡路上遇到了哪些危險。

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金絲雀沒想要訴苦。

可望著溫辛那雙漸而憐惜的眸眼,後腦勺被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那些深藏在記憶裡的舊傷疤,也似乎得到了治愈。

“讓我看一看。”溫辛突然說。

看什麼?

一個勁兒闡述過去的金絲雀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青年伸出纖長的手指,觸摸上他的頸邊,少年才怔了一下。

——他剛才提到很久以前發生的一次生死危機,變異蝙蝠抓住他的咽喉,倒鉤般的爪尖刺入喉管,血液噴湧,差點叫他喪命。

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稀疏平常如白開水一樣寡淡,不知道為什麼,金絲雀竟是下意識說了出來。

溫辛仔細地檢查著,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金絲雀拘謹彆扭地彆開腦袋,小聲嘟囔:"我的愈合能力很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皮膚光滑完整,舊日的傷疤早已消失,確實看不出傷口的影子。但溫辛指尖觸碰上去的一瞬間,還是會引起少年下意識的顫栗。

"不痛了。"

溫辛傾身,在那塊飽受摧殘的部位吹了吹,又用掌心覆蓋,揉搓兩下: "不痛了,乖。"金絲雀不吭聲,他便鍥而不舍地做著這動作。

那掌心寬厚溫熱,似乎形成一麵厚實堅硬的城牆,將那些往日籠罩在少年心頭的陰霾,都遠遠地擋在了外麵。

金絲雀垂睫,突然起身撲進溫辛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

少年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卻給人一種很委屈、很委屈的感覺: “你怎麼不早點出現?”

溫辛對團子們一向寵得沒底線,拍

哄著小孩,柔聲: “是我不對,出現得太晚了。”

……"金絲雀隻想到將他抱得更緊。

隻是沒抱一會兒,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不可抵抗的大力,將他扒到一邊去。

少年回頭一看,鱗樹蝰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進來,邊叼住他的衣服,邊咬牙切齒地瞪向站在門口的原岩中。

那眼神怨氣衝天,似乎在控訴。

——剛才我想纏一下溫辛你就放殺氣,這倆人剛才都抱著這麼緊了,你居然還看得下去?!原岩中抱臂依靠門邊,乾脆地無視了大蛇,目光落在溫辛的身上,分不清什麼意味。

金絲雀坦白的這會兒功夫,男人去換了件薄款的衣服,又將自己的衣袖挽了起來,露出結實精乾的手臂肌肉,無聲中釋放著一股極強的威勢。

這樣的原岩中,才是團子們所熟知的暴龍。

霸道、強硬,就是什麼都不說,冷漠地杵在哪兒,就讓人下意識寒毛直豎,無法忽略。

溫辛對原岩中的這幅狀態也不陌生,但後者很少在他麵前展露出這充斥著侵略性的一麵。

加上之前那些猜測,溫辛腦子又是一懵,像進水短路了似的,下意識打量起小黑從寬肩至後腰臀的硬線條曲線。

倒沒有彆的心思。

就是覺得小黑這身材,嗯,挺養眼,他要是也有就好了。

"……"原岩中下意識站直。

看見溫辛豔羨地凝視著他的手臂,他頓了頓,很快地將袖子往上麵扒拉了一點。但溫辛下一秒就移開了視線。

"……"原岩中心裡一陣遺憾,麵無表情地放下袖子。

團子們讀不懂獨屬於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隻知道溫辛和金絲雀結束談話後,好半天都沒有再出來。

幾小隻等了又等,決定主動出擊,一隻隻越過門口的原岩中,爭先恐後地鑽進來,往溫辛的懷中撲。

一隻小海象,一隻紫鬆鼠,一隻小熊貓。

溫辛的大腿妻時間被毛團子們完全占滿,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被衝沒了。

"誰先" “我先,或者它先。" "溫辛,摸摸頭~"

三隻裡總有一隻處

於狀況外,小熊貓沒有要坦白的東西,撒嬌地鑽到人手掌下,隻想讓溫辛摸摸它。

“那些預言的內容不會成真。”

小海象兩隻前鰭搭在溫辛的肩膀上,抬起小腦袋,用嘴巴親昵地蹭蹭青年的下巴,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去。”

小海象從不說謊。

它以藍貓的形態偽裝自己,卻沒有欺騙過溫辛,當初人魚灣下一相見,就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目。

這樣的小海象,說出的承諾也一定會用生命去付諸實踐。溫辛的內心仿佛被一陣暖流包裹,和小海象碰了碰額頭: “我也是。”

小鬆鼠有些心虛,但有其他團子的鋪墊,它也沒有那麼尷尬了,需要坦白的情況和金絲雀大差不離。

"不是故意的。"小鬆鼠突然說。

溫辛低頭,看見小鬆鼠伸出爪子,碰了碰他的頸項。野獸都習慣照著獵物的致命弱點咬,出手的那一刻,就沒打算讓獵物活著。

前麵金絲雀被變異蝙蝠襲擊,被攻擊的部位是脖頸。

後麵溫辛在垃圾桶撿到小鬆鼠,被反咬一口也是脖頸。溫辛躲得及時,小鬆鼠又力竭垂危,沒有留下傷痕。

但前者當時那心有餘悸的模樣,依舊深深地刻在了小鬆鼠的心裡,時不時想起,叫它懊悔不已。

小鬆鼠摸了摸溫辛的頸子,人類的脖頸比變異體脆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