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翟總哪裡肯放走這最後一根稻草,抓著八字胡不鬆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檀木盒,打開給他看:“求您再想想辦法,血玉我現在就給您,我不要求您一定要抓到凶手,隻求……”

翟總話沒說完,八字胡就劈手奪過了他手裡的玉佩。

他小心翼翼將那塊玉捧了出來,眼珠子都差點粘了上去,嘴裡喃喃念叨著:“神、神煞符?能能儲存元嬰真君靈識的神煞符?!”

翟總注意到八字胡的表情,心底微定,小心翼翼道:“殷先生,這個血玉……”

“這可不是什麼不入流的血玉!”八字胡捧著玉佩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小心翼翼將玉佩重新收進了檀木盒裡,還嫌棄了一聲:“元嬰真君才能製成的神煞符怎能用如此毫無靈氣的木盒來糟蹋。”

不過說完,他似是吃了靈丹妙藥般,一改之前避之不及之色,滿麵紅光:“這件事我們仰天宗管了。”

翟總一喜,“真的嗎?”

“既已收下了你的東西,因果便已經定下,我等修者自不會食言。”八字胡小心翼翼將檀木盒收進包裡,才摸著胡子道:“不過此妖不簡單,至少需得我練氣大圓滿的師兄過來才能解決,你得等上幾日。”

時潛聽到八字胡認出神煞符正詫異,就聽到這樣一番話,忍不住又驚又疑:“一隻已經開了靈智的妖,若非上古大妖血脈就至少有百年修為,前者一般被那群老家夥護得嚴嚴實實,基本沒有下山的機會,如果是後者……一個練氣大圓滿的修士過來難道不是給人家送菜?”他想起這幾天新接收到的現代知識:“還是說現在修真界都內卷了?煉氣期小輩都得有金丹的水平了?”

“幾日……?”翟總遲疑,看了眼周圍的警察:“我夫人的屍體……”

“正常收殮就行。”八字胡從包裡拿出個拇指大小的瓶子,轉身又進了浴室,用瓶子在翟夫人胸口的傷口上晃了一圈才重新收起,“不過我需要提前告訴你,這妖道行極高,就算是我師兄來了也不見得能夠抓住那隻妖。”

時潛放下心來,要是煉氣期的小弟子都到了金丹水平,那他就要重新審視這個修真界的水平了。

他跟在八字胡身後,慢悠悠地出了浴室。

“等一下!你破壞了現場,不能走。”

時潛腳步一頓,不過被攔住的不是他,而是八字胡。

不過他倒是讚同警察說的,查看就查看,既然是修仙者,靈力附在腳下就不會碰觸到其他東西,何必破壞了人家的現場也打擾了死者的清淨。

不過八字胡顯然不這樣想,他浮塵一掃,看向門口進來的人。

時潛認出這是之前在書房裡和翟總說話的警察,應該是姓張。

“張警官。”八字胡慢悠悠道:“你們這新來的愣頭青還是得教教。”

張警官顯然不太滿意八字胡這個語調,但態度還算尊重:“剛入隊的小孩不懂事,我代他給你道個歉。不過殷道,雖然您是駐洲城辦事處的人,但您既並沒有審批過的調查文件,我們這邊也暫時沒有申請調查,您這樣過來算是違反規定了吧。”

八字胡冷哼一聲:“翟家有我仰天宗的學生,我作為他的師長怎麼能不管?”

張警官沉默了,他對另一邊了解得也不多,但到了這個位置也聽說過一些事,知道兩邊不論規則還是對某些關係的定義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學校與宗門,都是招收學生進入學習,看似隻有叫法不同,但這邊的學校絕對是管不到學生的家務事上的,但在那邊依舊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管學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務事。

所謂“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就是因此而來。

“既然如此,還希望殷道將手續補齊。”

八字胡甩了甩浮塵,直接出去了:“不必你提醒。”

時潛沒再跟著,從三樓跳了下去,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躲在牆根灌木邊上的辛南,也幸虧這時候翟家亂作一團,沒有人來花園,不然他那躲法,十分鐘沒被發現都是他的運氣。

辛南卻被他從三樓跳下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你!”

時潛:“你你你什麼你,還不快走,等著被抓啊?”

等翻了出去,辛南心底驚愕依舊沒有消失:“你是從三樓跳下來的?”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親眼看到時潛跳下來,怎麼也不會相信有人能夠從那麼高的地方如此輕盈的落下,一點聲息都沒有。

時潛在想“駐洲城辦事處”是個什麼組織在哪裡,回答得也漫不經心:“我不是。”

“可是我看見了。”

時潛:“哦,我是。”

“你……”

時潛腳步一頓,打斷了辛南:“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送你出去。”

辛南一愣,“可是我們還什麼都沒查到。”

“誰說沒查到。”時潛領著辛南上了觀光車,往後一靠,懶洋洋道:“我現在有點方向,不過不方便告訴你,等查清楚了再和你說。”

辛南聽到有了線索,一腔仇恨湧出,哪裡還能等,急切拉住時潛:“我現在就想知道。”

時潛挑眉:“可是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他手不帶力,輕輕一推,將辛南穩穩推下了遊覽車,然後朝他揮了揮手:“拜了。”

辛南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下了車,正茫然驚愕時,就見遊覽車已經掉了個頭,連帶著時潛都消失在了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