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了嗎?”蘇染汐直接撈起門邊放著的鐵鍬,雙手一掰——
那鐵鍬竟彎成了拱橋!
“還不快去!”她一揚下頜,氣勢凶狠如地獄修羅:“找打嗎?”
禦醫們看著變了形的鐵鍬,嚇得一哆嗦,拿了藥方子立刻開始行動。
粗魯!暴力!
她還是個女人嗎?
玄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王妃,不好了!”朱雀突然滿頭大汗地跑出來,“王禦醫流血不止,用了藥也止不住血,再這麼下去怕是連命都沒了!”
“要是有冰就好解決了……”蘇染汐轉身要進去,肩膀被人按住了。
“玄羽,你有完沒完?不服管就滾,少在這裡添亂。”蘇染汐扭頭就要踹飛這個不聽話的刺兒頭。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現在她沒心情跟這家夥廢話。
一扭頭,她愣住了:“冰?”
玄羽拎著一桶冰,沉著臉扔給她,轉身就走。
“等等!”蘇染汐踮起腳,在他後脖頸某處穴道按了一下。
嗝~
玄羽清清喉嚨,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他俯視著蘇染汐,心下傲嬌——剛剛那麼冤枉他,現在知道道歉了吧?
蘇染汐目光灼灼:“再來十桶!”
噗!
“這一桶冰極費內力……”玄羽險些氣吐血,“一口氣來十桶?你這是謀殺!”
蘇染汐鄭重道:“就算王禦醫以前偶爾得罪過你,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你怎麼能斤斤計較、公報私仇呢?”
以牙還牙!
他剛剛諷刺蘇染汐的話術,她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
玄羽咬了咬牙,還沒反駁。
蘇染汐突然拍拍他的肩膀:“救人最重要,拜托你了。”
那一掌,重若千斤。
玄羽看向裡頭痛不欲生的王禦醫,甩開她的胳膊冷冷地離開了。
蘇染汐沒攔他,拎著一桶冰回去。
“王妃,工具都浸了藥消過毒了,現在開始嗎?”朱雀又忐忑又激動。
這種新方式的探索,對任何醫者來說,既是挑戰,又是動力。
“我來清創,你來縫合。”蘇染汐席地而坐,迅速給王禦醫清理胳膊上的大麵積創口。
朱雀嚇呆了:“我來縫合?我沒做過……”
“跟縫衣服一樣,多練練就會了。”蘇染汐看他一臉無措,突然喘了一聲。
“我堅持不到縫合這一步了。”她拉開深色外衫,露出胸口被鮮血浸染的層層綢布。
剛剛對付毒人時,她用力過猛撕裂了傷口,早就疼得頭暈目眩了。
朱雀麵色驟變。
細看之下才發現她藏在麵具下的肌膚淌著細密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滴滴淌入衣襟之中,纖細的脖頸泛著不健康的紅。
這是發熱的征兆。
還有她的手……
哪怕她儘力穩住核心,清創的指尖還是微微發抖。
“王妃!”朱雀連忙在她身邊蹲下,“我給你上藥。”
她表現得一直過於淡定彪悍,以至於大家潛意識都忽略了她還是個重傷在身的病人。
哪怕自己已經搖搖欲墜,她始終以救人為先。
難怪剛剛她對待不聽話的人格外沒耐心。
她是擔心自己一旦露怯,或者突然倒下,這裡怕是要亂成一團了吧?
“對不起!”
他一臉歉疚:“王妃,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