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凜梟對蘇淮寧的懲罰,她尚不滿意。
那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安語靈剛點完頭。
蘇染汐突然一拍腦門站起來:“閒來無聊,找點樂子吧?安小姐,先前蘇淮寧是不是跪我門前負荊請罪來著?”
安語靈:“……”
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
一個時辰後。
蘇染汐親自配了藥,大張旗鼓地端來給蘇淮寧養護身體。
外人羨慕姐妹倆感情深。
蘇淮寧卻惶恐不安,生怕藥裡下了毒。
奈何一屋子的下人,還有安語靈在一旁看著,她不得不扮演姐妹情深:“汐妹妹剛醒,怎麼不好好養著身子?”
蘇染汐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低聲諷刺:“放心吧,我要是想毒死你,就不必浪費時間救你了。”
蘇淮寧壓下恐懼不安,一抬眼就紅了:“汐妹妹,原是我該向你負荊請罪的。那日真是牧歌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才害得你……”
“嗚嗚,我就知道!姐姐怎麼可能是那種背後推親妹妹去死的爛心肝?”
蘇染汐比她哭得更大聲,一把抱住蘇淮寧:“都怪王爺!當日穀底同生共死後,他一感動就非要給我討個公道!還當著暗衛們的麵,賭咒發誓要秉公處理每一個害我的人,主犯從犯,一個都不放過。”
蘇淮寧被勒得翻白眼,下意識推開她:“我沒害你……”
“你頂多算個從犯,所以才自覺主動地跑我門前負荊請罪嘛。”蘇染汐把蘇淮寧拉下床,“我本來不願意追究姐姐,可一想到王爺拿自己賭咒發誓,我就不敢不計較了。”
“你乾什麼?”蘇淮寧嚇了一跳,餘光看到兩個侍衛抬著一塊縫滿荊棘的褥子放到床上,轉身就想跑。
蘇染汐一把扛起蘇淮寧扔到床上,不等她掙紮就悄然紮了一針。
蘇淮寧驚恐地睜大眼睛,張開嘴卻說不了話,身體也一動不動。
“姐姐有傷在身,跪在太陽底下負荊請罪我又舍不得,為了不讓王爺被咒誓反噬,隻能委屈姐姐‘睡荊請罪’了。”
蘇染汐俯身在蘇淮寧耳邊低聲說,“機關洞裡比這疼千百倍,姐姐先嘗嘗這碟‘開胃小菜’吧,驚喜還在後頭呢。”
那親昵的樣子,像是妹妹心疼姐姐受苦了。
下人們看到這裡,雖然有點心疼蘇淮寧睡荊棘,但嶺北人一向以夏凜梟為尊,對誓言更是格外看重。
更何況,這次寧小姐確實有錯在先,傷了王妃,還因此愧疚不安,不惜帶病去找王妃負荊請罪。
王妃此舉——全了王爺的道義,又圓了姐妹情意。
乃兩全之策。
“唔唔……”滿床帶刺的荊棘穿過薄薄的寢衣紮進身體裡,疼得蘇淮寧麵色慘白,卻喊不出一聲疼,氣得肺都快炸了。
更可氣的是——那賤人都走了,居然沒一個人幫她!
……
蘇染汐哼著歌出了院子,就看安語靈欲言又止地等在前頭:“王妃,王爺巡查公務,最晚明早就回來了。到時候,寧小姐一哭鬨,隻怕最後受罪的還是你。”
“夏凜梟自己發的誓,生氣也得咽下去。”蘇染汐冷笑一聲,“至於蘇淮寧,她一貫宣揚自己對你家王爺一往情深,不會鬨得太過分,否則就是害夏凜梟破誓中咒,又怎麼堵得住奉夏凜梟為神的悠悠眾口?”
安語靈一點就通,不由欽佩:“三十六計,攻心為上。王妃果然好手段!”
……
夏凜梟回來地比預計還要晚。
蘇淮寧整整疼了一天一夜,睡不著又動不了,像個木偶一樣被困在荊棘之中,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眼淚都快哭乾了,夏凜梟才姍姍來遲,把人救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