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很有些不知所措,又莫名心虛,“哪有什麼前嫌不前嫌了。朋友之間打打鬨鬨不很正常嘛我和阿澄從小到大也不知道鬨過多少回呢本來就沒什麼事。拿來的什麼和好不和好”
“哦”魏妟這一聲尾音悠長,魏嬰聽在耳裡,更覺不對勁,隻得站起身,老法子,隨便找了個借口逃走。
魏妟搖頭失笑,看向同樣低笑的阿禎,“你不會真去逛房頂了吧”
阿禎哭笑不得,“少主,你怎麼連你也這麼想。我又不是賊”
“那阿嬰和含光君今日剛發生的事,你怎麼轉頭就知道了巧合哪來那麼多巧合你總不會是盯著他們吧”
阿禎更覺無辜了,“少主,真是巧合我就是去房頂看看咱們這院子附近還有沒有宵小窺伺,碰巧發現的。姑蘇藍氏的客舍與我們相對而望。二公子和含光君一黑一白兩個大活人,一個房頂坐著,一個房頂癱著,有說有笑,半點沒避忌人。我又不瞎”
即便如此說,還是得來了魏妟一記懷疑的目光,“我以為你是得知阿嬰和含光君之事後,心中好奇,對他們過於關注呢這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個屁啊這就是個巧合怎麼還說不清了呢
阿禎一張臉垮了下來,感覺自己快自閉了
這段小插曲過去,日子照舊繼續。
沒幾日,魏妟便等來了含光君的到訪。
他低低舒了口氣,“總算沒讓我等太久”
二人就坐,藍湛開門見山“魏嬰的金丹已失。”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顯然已經有了定論。
“含光君是如何察覺的”
“故意與其比試,逼他出手,他未用陳情,竟無反抗之力。而後趁其不備,在酒後把脈探入靈氣試探,其體內靈力潰散,無法積聚。這些都是失丹之像。”
這大概是藍湛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了。
魏妟點頭,“不錯,阿嬰的金丹確實不在了。”
便是早知如此,得到魏妟的肯定,藍湛心底還是咯噔了一下。
“是溫逐流”
魏妟搖頭。
藍湛又道“是是江澄”
果然是聰慧之人,在自己否認了溫逐流後,立馬想到了江澄。化去的金丹再修複如初的事,本來就很讓人震驚。隻以前有江澄這個實實在在的案例在眼前,讓人不得不信。可如今知道魏嬰的金丹也出了事,兩項聯係起來,卻是不難讓人生疑。
“是”
魏妟毫不避忌,直言不諱。他答應了魏嬰不將真相告知江澄,可沒答應不告訴藍湛。
藍湛眼眸低垂,語氣沉重了幾分,“何時的事”
“在被扔去亂葬崗之前”
扔去亂葬崗之前
藍湛握著避塵的手抖了抖,尋常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難得見到了一絲動容。
活人入亂葬崗,還是在剛被剖了金丹之後
藍湛的眼睫顫動著,幾乎不敢去想,那些日子,魏嬰是怎麼熬過去的。
“魏嬰”
“我找到阿嬰時,他已在亂葬崗呆了三個月。他還活著,並且悟出了詭道術法。若沒有我出現,也可自己走出亂葬崗。但他的情況很不好,重傷在身,隱憂已現。我若晚上幾日,便是有再大的本事,恐也難再將他的後患剔除乾淨。”
藍湛心頭震撼,怪不得,怪不得魏妟會說,魏嬰被怨氣侵蝕入體。
“魏嬰如今”
“含光君不必擔心,我為阿嬰調理了一陣子,好了大半,已無大礙。隻需再堅持一個療程,便可恢複。日後勤修淨心訣,當不會再出事。”
藍湛心頭大事,卻沒有怎麼放下,“魏嬰的金丹可有法子”
“有瀛洲有重塑金丹之法。”
“需要何物”
沒問這法子是什麼,也沒質疑這從未聽過的重塑之法是否當真存在,而是直擊關鍵需要何物。魏妟半點不懷疑,隻要自己說出來。藍湛會不顧一切去尋,無論山刀火海,碧落黃泉。
“已然備齊。隻需等此間事了,讓阿嬰隨我回瀛洲便可。”
藍湛緊握避塵的手終於鬆了一些,他站起來,拱手九十度鞠躬,“多謝”
魏妟愣了會兒,輕笑“我是阿嬰兄長,為他費心乃是應當。含光君為阿嬰對我如此大禮,是以何種身份”
藍湛一愣,方才那一禮他並沒有多想,此刻被問,竟是答不上來。
“是忘機唐突”
魏妟搖頭,嘴邊仍舊掛著笑,並未怪罪,“含光君既知阿嬰難處,還望多加理解看顧。”
“自然”
魏妟點頭,親自將藍湛送了出去。
末了,一個人低語此人雖麵冷,好在對阿嬰還算心熱。也還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