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前沒談過戀愛,但這套路也不少嘛,簡直無師自通。
兩人親熱了一會兒,沈辭被吻到心跳加快,有些喘不過氣來,對方才意猶未儘地放開了他,低聲說:“好好上學,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沈辭慢慢地調整好呼吸,輕聲應道:“嗯。”
“睡吧。”
沈辭翻了個身背對他,嘴角還殘留著一點翹起弧度,怎麼也壓不平。
秦抑說在家等他回來。
這句話就像是某種植物鮮嫩幼芽一樣,可愛又讓人心裡發癢,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有人在家裡等他”是什麼樣——自從母親離世後,他一直借住在小姨家,那裡嚴格意義上講並不算是真家,雖然小姨一家待他也很客氣,但他能明顯感覺到那種淡淡疏離,他像是一個外來人,融入不進去。
每天放學回來,他總是要深吸一口氣,才能有勇氣邁入家門,家裡人或許也從不會對他回家抱有期待,不過是出於最基本禮貌而已。
從不會有人對他說,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沈辭把自己縮成一團,閉上眼,感覺渾身都是溫暖,嘴唇上還殘留著屬於秦抑溫度。
他好像重新有了家。
家裡有了一個願意等他人。
*
沈辭滿心幸福地睡著了,這一覺睡得非常安穩,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鬨鐘叫醒。
為了不吵醒秦抑,他把手機設成了震動,鬨鐘一響就第一時間摸起來關掉,隨後坐起身來。
穿書前他一直有早起習慣,哪怕是假期也不會睡懶覺,因為還要出去打工賺錢,儘量不給小姨一家增加負擔。
這段時間為了和秦抑保持作息一致,他才調整了生物鐘,但要他早起還是能起來,比如現在,時間剛剛六點半。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某人,沒忍住湊上前,輕輕在他額頭吻了吻,隨後輕手輕腳地退下床,直接離開臥室,去外麵洗漱。
廚房阿姨知道他今天開學,一早就給他準備了早飯,因為時間太早,整棟彆墅除了餐廳都還是靜悄悄。
沈辭獨自吃完了早飯,上樓回自己房間,換上秦抑給準備校服,拿上秦抑給書包,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硬被秦少折騰得昂貴了,恐怕原主在沈家都沒享受過這麼好待遇。
這真是去上學嗎?
他心情有點複雜地辭彆管家出了門,一看停在門口來接自己車,更加傻眼。
他昨天怎麼就忘了告訴秦少派一輛低調點車!
沈辭深吸一口氣,他剛剛在樓上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再換車恐怕來不及了,第一天開學他不想遲到,隻好咬咬牙,拉開車門上了車。
並沒留意到秦抑臥室窗簾被拉開了一角,有人正從裡麵往外看。
其實在沈辭起來時候秦抑就已經醒了,他裝睡沒睜眼,直到對方離開。
然後他便拿著手機看時間,估摸著對方該吃完飯了,起身把自己挪上輪椅,湊到窗邊去看。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大門方向,司機早早就停在門口,他把窗簾挑開一角,盯著那輛車看了足足十分鐘,這才等到沈辭出來。
目送少年上車離去,他心裡忽然冒出一點奇怪感覺,這讓他渾身都不太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從身邊抽走了。
秦抑放下窗簾,回過頭,就看到另一半床已經被整理得整整齊齊,被子疊好了,原本在那裡一團溫暖氣息消散不見,連帶著空氣都冷卻下來。
這才恍然發覺,沈辭來到秦家至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他過得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他好像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新世界太過美好,以至於讓他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而沈辭一走,這個世界就在他身邊消失了。
秦抑沒由來有些煩悶,在少年離開身邊第一個小時,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放他去上學,明明請老師到家裡來更好,還能一對一教學,絕對不會比在學校裡學得差。
他重新在床上躺下來,試圖讓自己睡著,可一直從七點躺到九點,硬是沒擠出半分睡意。
沈辭離開第三個小時,秦少拿起了枕邊手機,打開微信,點開那個一直沒有刪除過記錄聊天頁麵,在輸入欄敲下“在上課嗎”。
隨後,他又迅速把這幾個字刪了。
沈辭當然在上課,學校本來不允許帶手機,因為他情況特殊才破格允許,但底線是不準在課堂上拿出來。
他現在給沈辭發消息,除了讓他難堪沒有更多效果。
秦抑煩悶地呼出一口氣,又從好友列表尋找陸衡,找了半天沒找到,才想起來自己又把人家拉黑了。
他乾脆直接撥了對方電話過去,陸衡接起來:“什麼事?我在醫院呢,長話短說。”
“做什麼可以分散注意力?”
“分散什麼注意力?”陸衡莫名其妙,“聽歌,看電影,看書,乾什麼都行啊,怎麼了?”
“沒什麼,”秦抑說,“我會試試。”
他正要掛電話,突然聽到陸衡說:“等等,你想分散注意力不問你家沈辭,居然來問我……”
陸醫生發出了意味深長聲音:“今天九月一啊,你家小朋友開學了,留下你這空巢秦少一個人在家,想他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