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一直沒找到不對的東西，居然被他藏在這裡！
欺負他身高不夠，看不見那麼高的東西，夠不著嗎？！
秦抑把兩份琴譜都遞給他，沈辭瞪了他一眼，氣鼓鼓接過，就見其中一份是剛剛彈過的版本，而另一份是……
“四手聯彈？”沈辭錯愕睜大了眼，“這是四手聯彈的譜？”
“對，”秦抑說著，輕輕擦拭了一下琴鍵，“我最初創作時，就發現獨奏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隻有四手聯彈才具有我預想中的表現力，你說缺少靈魂，跟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沈辭拿著琴譜，覺得難以置信——秦抑這獨奏之王，有朝一日居然會寫出四手聯彈的譜？
“什麼這麼看著我？”秦抑有點疑惑，不過並沒細究，“我以沒寫過這種譜，沒辦法一人同時彈兩人的部分，所以最終效果是什麼樣我不太確定，這段時間一直在進行嘗試，目已沒什麼值得改進的方了，可能還是需要完整演奏一次，才能聽出到底哪裡還存在問題。”
沈辭眨眨眼：“所以你要跟誰一起彈？”
秦抑好像對這問題很意外，眉尾挑了一下：“除了你，難道還有彆人？”
氣氛忽然陷入了安靜。
秦抑見他半不吭聲，又道：“你之不是問我什麼時候複出嗎，我已決定好了，兩月後，我辦一場複出演奏會，這首曲子，就作壓軸。”
沈辭還是沒吭聲。
他表上一派鎮定，實際心跳得比什麼都快——秦抑邀請他四手聯彈？
還要把這首曲目作壓軸？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要在秦抑的人音樂會上出現，要和他一起登台，一起完成這首曲子？
這……這簡直……
秦抑微微皺眉：“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沈辭簡直不要太激動，乎有些語無倫次，“可是，我沒試過四手聯彈。”
“我沒有，”秦抑說，“不如就現在，我們來試一次。”
“啊，現……現在嗎？”沈辭有點結巴了，“你等我先看看譜。”
他慌慌張張把譜子攤開，手都有點抖：“我彈哪聲部？”
“高音。”
沈辭又仔細看了看譜——一般來說高音聲部是主奏，掌握主旋律，但這首曲子明顯不一樣，半部分主旋律都在低音聲部，高音負責伴奏，後轉換過來，整基調發生了變化。
這首鋼琴曲，名字叫《逐光》。
低音到高音的轉化，是低沉轉入輕鬆，絕望轉入希望的過程。
他僅僅通過看譜，似乎已一音符之中看到了秦抑過往的人生。
沈辭抬起來，他將曲譜至尾瀏覽一遍，除去內心的觸動不談，對這譜子本身隻有一感想——太難了。
如果想把它演奏出秦抑想要的效果，需要兩人非常默契的配合，在最後的高潮階段，兩聲部之間互相糾纏，緊緊咬在一起，乎是不分主次了，可以說整首曲子對兩人都有很高的要求，任何一方水平不夠，都會把曲子彈砸。
秦抑是覺得，他現在的水平已完全能勝任這種難度的曲目了？
距離複出音樂會還有兩月，要在兩月裡練到衣無縫，是不是太過看得起他？
看完譜的沈辭突然又不是很有自信了，他看向秦抑：“這……有點太難了吧？”
“比這更難的你又不是沒有彈過，”秦抑色坦然，“隻不過一是獨奏，一是四手聯彈而已——還是你覺得我們不夠默契？”
“這……畢竟以沒試過……”
“所以才要試試看，”秦抑掏出了激將法，“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那我隻好去找小野貓來跟我合作……”
“不行，”沈辭一秒變臉，“不準找小野貓。”
秦抑難：“可你又不肯陪我……”
“誰說我不陪你？”沈辭擼起袖子，一屁股坐到琴凳上，把琴譜往譜架上一放，“快點，現在就彈。”
秦抑唇角翹起一不易察覺的弧度，挨著沈辭坐了下來，低聲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