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的眉心也微蹙了起來, 他二話不說轉身便往外走去。

這段時間以來,軒冥燁對這個小啞巴越來越欣賞。

忠心耿耿也就罷了,武藝還高到讓他歎服。

軒冥燁從不歎服什麼人, 雖然這小子還是打不過他的,但小小年紀能有這樣的武學造詣, 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偶爾,他會和靈墨一起切磋武藝, 順便指點他一下。

今天楚楓玨進宮,一路都是城內的道路。

本來玉王府距離皇宮也沒有多遠,離宮後坐半個時辰的馬車便能到。

哪怕這一路沒有靈墨的護送, 靠著全威和全武也夠了。

再說, 還有全福和全貴,他倆身上也有些功夫。

四個人護送他進出皇宮都能出事,那事情便不會小。

軒冥燁立即召集京中的所有暗衛出動, 上下搜索楚楓玨的下落。

他自己也換了便衣,順著軒冥燁所走的路線打聽了一番。

打聽到一個巷尾的時候, 便看到靈墨手裡執著一幅畫,正在和一群小孩交流著什麼。

為首的小孩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上去不到十歲, 對著他頻頻點頭。

他剛要走過去, 那群小孩便拿著畫散了。

軒冥燁問靈墨:“怎麼樣?”

靈墨朝著巷尾一指,輕身飛過屋頂去。

軒冥燁也跟了上去,猜測靈墨大概有了楚楓玨的線索。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片飛花,沾了滿身春末夏初的暖香。

靈墨隨意拂了拂身上的花粉,眼見著情緒有些煩躁。

軒冥燁上前扯住他的肩膀, 說道:“放輕鬆,他不會有事。”

既然他有這一身內外的本事, 說明他也是個小禍害。

和自己一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靈墨轉身看了一眼軒冥燁,朝他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循著蹤跡朝城外飛去,馬車的車轍印在一條河前失去了蹤跡。

楚楓玨意識到自己被綁架的時候,人已經到城外了。

全威和全武不知道哪兒去了,全福和全貴被綁成了大棕子。

嘴裡塞著破抹布,眼睛裡滿是焦急與擔憂。

楚楓玨問妲己:“這是怎麼回事?”

妲己道:“沒事,你被綁架了而已。”

楚楓玨:……

你他娘的認真的?

被綁架了……而已?

他覺得妲己在跟他講笑話,仿佛被綁架隻是吃了個早餐那麼簡單。

楚楓玨說道:“會死嗎?”

妲己道:“怎麼可能?不是說了,隻是被綁架而已嗎?”

楚楓玨問:“這事兒誰乾的?”

他的內心哽咽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不會是威王吧?”

才剛從王皇後那裡出來就被綁架,這讓他有點懷疑。

然而妲己下一秒就打消了他的疑慮:“不是王皇後的問題。”

楚楓玨道:“我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妲己又道:“是不是威王還不一定,但我猜測……可能和蕭貴妃有關。”

楚楓玨:???

等等,怎麼又和蕭貴妃扯上了關係?

妲己道:“你去王皇後宮裡的時候,蕭貴妃身邊的飛鳶躲在假山後麵偷偷看了一眼。”

楚楓玨若有所思間,綁著全福和全貴的頭目說話了:“玉王殿下,彆愣著了,請上船吧!”

楚楓玨也沒抗拒,直接上了船。

反正妲己說了,沒有生命危險,頂多吃點苦頭。

苦頭他也不是沒吃過,算不得什麼。

於是鎮定自若的上了船,倒是讓那綁匪生出幾分敬服。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被蒙住眼睛綁住手腳的楚楓玨才察覺船靠了岸。

他被人粗暴的拖下船去,走了約十幾分鐘,又被扔進了一個硬地板上。

片刻後有人取下了他的眼罩,他的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才在昏黃的燈光下看清那個人的長相。

待那人走近了,楚楓玨才發現竟然是個女子。

他皺眉看了那女子一眼,竟然頗為眉清目秀,一時間有些沒忍住那張賤嘴:“小娘子竟有幾分姿色,奈何為賊?”

女綁匪:……

這是她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人,被綁了竟然還能口出狂言。

據說這是皇帝的人,床上的人,後宮裡出來的。

怎麼聽著不太像?

在她的印象裡,後宮出來的,大概都是娘唧唧的那種。

女綁匪一身英颯之氣,她單腿踩上椅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楚楓玨,問道:“你叫楚楓玨?”

楚楓玨答道:“正是正是,敢問姑娘大名?”

女綁匪答道:“叫我青畫吧!”

楚楓玨頷首:“青畫姑娘。”

青畫繞著他轉了一圈,說道:“難怪狗皇帝那麼喜歡你,果然姿色非凡品。”

楚楓玨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如此輕佻的圍觀,但他也不氣惱,反而賤兮兮的笑道:“多謝多謝,彼此彼此。”

青畫顯然不喜歡彆人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冷哼了一聲道:“你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有心情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