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楊過便開始發現,那三個總是纏著他的小屁孩忽然不纏著他了,他們開始總是聚在一塊,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玩兒的事。
每每發現他後,便突然不繼續說下去了,用那些拙劣不堪的表演來掩蓋著,還以為他楊過沒有發現。
今日也一樣。
楊過手裡抓著一隻鳥兒,兩隻腳岔的開開的坐在那樹杈上,看著不遠處的三個矮冬瓜,語氣十分不屑的說了一句:“哼,誰稀罕跟你們玩。”
昨天黃蓉給他們這幾個小孩每人都做了一身新衣裳,那不遠處的傻兄弟穿著一身相同顏色的衣賞,拿著一堆破木頭圍在那愛哭的傻妞身旁,像極了兩隻蜜蜂在拚命的采蜜。
搞笑極了。
楊過眯了眯眼,因為他看到那郭芙不知在和他們說著什麼,笑的高興極了。
他頓了頓,翻了個白眼,鬆開了手中的鳥兒,那鳥兒一離開了束縛,便拚命的飛走了,他看著那鳥兒飛走,不禁想著:一個女孩子怎麼能笑成那樣?嘴角翹起來,眼睛也彎起來,還呲著一排的大板牙,像極了他從前在嘉興見到的那些富家小姐抱在懷裡的貓。
驕傲又傻氣。
他抬起頭又小心翼翼的望回去,見到大武和小武兩個人也同時看著那郭芙,神色間充盈著溫暖,麵上也全是笑容。
他心底露出一絲落寞的疑惑,她們都在開心什麼?
……
三日後,午時
楊過低了低頭,表情極度無語:“你們又想乾什麼?”
“哎呀楊大哥,你跟我們來嘛,我帶你去看個好玩兒的!”郭芙像隻癩皮狗一樣扒拉著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隻得被迫無奈的攤著兩隻手。
小武整個人趴在他背上,也一副幸災樂禍的笑道:“快來快來,難不成你怕我們吃了你麼!”
大武也撇了撇嘴,將他抱的更緊了:“哼,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楊過抿著嘴,翻了個白眼,一半愉悅一半反感的無奈道:“好好好,真是怕了你們了!”
那三個小孩聽他這麼一說,立馬站了起來,一人架一條胳膊,不知道要將他拉到哪裡去……
走廊上路過的柯鎮惡:
“哼!真不知道這幾個小娃做什麼這麼纏著那死臭小子?”
那三個小孩將他拉到了郭芙的房間,不僅將他按在凳子上,還神神秘秘的遮住了他的眼睛。
楊過剛抓到他眼睛上的那雙手,本想掙脫來著,可是那手中細膩滑嫩的觸感就像是一塊蒸籠裡剛拿出的熱豆腐一樣,將他的手又“燙”了回去。
那雙手的主人還在笑嘻嘻的等著大武小武將他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那兩兄弟扭扭捏捏了一會,在屏風後麵拿出了他們的東西,整個人的氣場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彆扭。
郭芙見他們走出來了,一下子就鬆開了遮在楊過眼睛上的手,歪著頭站在他身旁,笑嘻嘻的看著他。
那小他三歲的大武,有些彆扭的將一把小木劍攤在了桌上,朝著他說道:“呐,這是送給你的,你今後…彆再生我們氣了……”
楊過一愣,瞪著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傻子弟,然後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傻妞,倒真的是懵了。
小武見他呆呆的不說話,也一鼓作氣的把自己做的小彈弓放到了桌上,他兩隻手緊張的一直在搓著衣角,嘴上卻是大大方方的道了一句:“楊大哥,這是我做給你的彈弓,謝謝你…前幾日送我的那個花兒……”
他在說到花兒時,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楊過:“???”
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這兩個傻兄呆弟又想做什麼?
郭芙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巧笑倩兮的從袖子裡掏出一條湛藍色的發帶:“楊大哥,這是我特地給你繡的!”
楊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們想乾什麼?”
郭芙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理所當然:“你不是在生氣麼?我在哄你呀!”
楊過這幾天確實一直在生悶氣,可是如今被她如此直白的點出來,確是立馬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誰說我生氣了,你們在說什麼東西,我聽不懂!”
大武和小武麵麵相窺,一臉茫然,郭芙更是不明所以:“你前幾日不是送了我一個花環,還托我把另外兩個花環送給大武和小武哥哥嗎?”
楊過:“???”我什麼時候托你送給他們?我那是送給你的。
“我給了他們以後,那天你好像很生
氣,你不就是在氣我們沒有給你送東西嗎!於是呀,我就纏著我娘,讓她教我繡了這個雲錦紋,我把這個雲錦紋繡在了一個發帶上麵,特地送給你呀!”
小郭芙爭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眼裡全是他楊過從小都沒見過的溫情……
楊過:“……”哦,那看來又是你郭大小姐理解錯了,我原以為是你不屑我送你的花環,所以才隨便丟給彆人,卻不曾想,你竟然以為是我要你送給他們的。
可是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給他們啊!
他低頭瞧了瞧那擺在桌子上的三樣禮物,其實全都是些騙小孩的東西,而且做的也一點都不精致,那小木劍凹凸不平的,那小彈弓更是一邊長一邊短,更彆提那條發帶了。
她要是不說那是雲錦紋,他還以為她繡了一堆羊!
這三樣禮物,看起來劣質極了,卻也是他楊過長到十四歲以來,收到過的唯一一次彆人送給他的禮物……
“是啊,楊大哥,我們既然是結拜兄弟,那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把木劍也是我特地刻給你的。”大武叉著腰,很是得意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