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經過他們那幾個大人的溝通,還是決定要將楊過送出桃花島,郭靖想了一個晚上,打算明日便他送到終南山全真教門下。
得知這個消息後,四個孩子同時愣了,尤其是郭芙,她本以為自己這麼一鬨,爹爹就會教楊過武功,卻不曾想她這麼一鬨,倒是要同楊過分開。
那女孩睜著一副明媚的雙眸,滿是後悔的自責道:“我……楊大哥對不起,都怪我任性,如果那天我沒有去鬨,你就不用走了……”
楊過抱著他的小包袱,很難得的柔聲細語的安慰她:“你怕什麼,我是去學武的,我要是沒本領,將來怎麼做你大哥?”
大武扯了扯他胳膊,很是天真的道:“要不你彆去了,師父那麼疼你,你鬨一鬨說不定就可以留下來了,大哥什麼的,我來做!將來我保護你們!”
小武正想附和,卻看見那楊過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哥哥的頭,凶巴巴的罵道:“滾滾滾,我才是老大!”
那大武馬上撅起嘴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小郭芙看著他們相處的這般好笑,也忍不住破涕而笑,她舉起了手上的一大袋包裹,遞給了楊過:“楊大哥,這是我做的一點點心,你要是在路上餓了可以吃。”
小武忍不住笑嘻嘻道:“芙妹做的點心可好吃了,楊大哥你真有口福,對了,我給你的小彈弓你拿了嗎?”
楊過麵上忍不住又浮起了一股嫌棄的神色,很不耐煩的道:“帶了帶了!”
小武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興道:“那就好,你去了那個什麼蒸籠教,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用我給你的彈弓把他眼睛給射瞎掉!”
大武也很是讚同道:“對!還有我的小木劍,你也帶上,誰欺負你,你就用來打斷他的腿!”
郭芙眨了眨眼睛:“對!我們三個不在你身邊,誰欺負你了,你就拿本子記下來,等以後咱們替你報仇!”
楊過:“……”
“就是!我們大哥也敢欺負,我怕他是不想活了,楊大哥,等我們三個長大了,出了桃花島,第一個就去蒸籠教找你!”
郭靖走過來了,狠狠地打了一下小武
:“什麼蒸籠教,那是終南山全真教!”
郭芙卻是小嘴一撅,憤憤不平的小聲埋怨道:“管他什麼教,反正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教。”
“芙兒,你嘴裡嘀嘀咕咕的說什麼?”
郭芙乖巧的眨了眨眼睛:“沒什麼呀!”
郭靖撓了撓後腦勺,十分憨厚的同楊過道:“走吧過兒,趁現在太陽沒那麼大,咱們早點出發,早點到。”
楊過聽此抿了抿嘴,有些不情願,又有些迫不及待的跟他走上了船。
小郭芙舍不得楊過走,大武跟小武亦是這般,看著他上船,三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全都皺著眉頭,鼓著雙頰。
楊過站在船上看著他們三個這副傻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是下一刻又笑不出來,隻好故作鎮定的扭過身去背對著那三個小人。
他不是傻子,多年的市井生活使他從小練就一副察言觀色的本領,他能看得出來,郭伯伯很喜歡他,可是郭伯母跟柯公公卻不知道為何會這般沒來由的抗拒他……
他猜不出來,也不願意勉強自己去討好兩個不喜歡他的人。
雖然他也挺舍不得這三個傻子的。
命運就像是一個捉弄人的小孩,迫使他來到桃花島接觸到了一絲溫情,卻很快又迫使他失去這抹溫暖,湛藍的海水還是一如他當日來的時候那般波瀾壯闊,無邊無際,飄忽不定。
就好像人和人之間稀薄的緣分,眼看是觸手可及的,其實早已流逝在漸行漸遠的途中……
在他穿著臟兮兮的破舊衣衫時,他遇見了一個綠衣白靴的女孩,微笑的看著他,絲毫不介意他身上的汙漬,而郭伯伯也是一路上都十分憐愛摸著自己的頭,很是寵愛……
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走,何時才能同他們相遇。
現在看著倒是挺舍不得我的,不知過多個三年五年的,郭芙那個傻妞,還記不記得我。
應該還能記著吧,好歹也是拜過天地,我也給她編過花環,同她鬥過蟋蟀的人,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忘掉我吧?
遠處傳來一陣陣渺小的聲音。
“芙妹,楊大哥走遠了,咱們進去吧?”
“是啊芙妹,這裡風好大啊,吹的我臉疼。”
楊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算了,她郭大小姐身邊鞍前
馬後那麼多人,現下看著是挺舍不得我的,可過個幾年……不對,幾個月,隻怕早就會把我給忘了!
楊過啊楊過,你還是彆太把自己當回事的好。
……
長安花折腰,忽而春到,聽坊間歌謠,憶當時年少,桃花島外,風送尋常語調,誰說相思不比相逢好?
各自飄零遠,可是這隱晦的情愫卻隨著歲月的流逝,不減反增,那綠衣女孩的音容笑貌時常出現在他的回憶裡,翩然驚鴻。
“過兒,你又回來做什麼?”開口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約摸十八左右的少女,她臉色蒼白,似乎身受重傷,雖古墓內燭光如霞,可是照在她臉上,卻無半點血色。
這年是楊過離開桃花島的第五年,他已十九歲了,身材漸高,喉音漸粗,已是個俊秀少年,非複初時的少年孩童模樣。
“姑姑待我恩重如山,我又豈能丟下你而逃?”
那白衣少女似乎歎了一口氣,麵上卻沒有半點表情:“沒想到,你竟願意為我而死……”
斷龍石已下,楊過雖不後悔,可是此情此景他也說不出笑來哄他姑姑開心,隻得歎了口氣。
“罷了,這或許就是上天的安排,過兒,我先是走火入魔,如今又中了我師姐一掌,隻怕是活不成了,你把我放進祖師婆婆準備的棺墓裡。”
楊過忍不住鼻頭一紅:“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小龍女並沒有回答他,依舊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樣,楊過隻好抱著她來到古墓的石棺,將她放了進去,不料兩人卻無意中發現王重陽遺刻的九陰真經和出古墓的秘道,成功出了古墓!
二人出逃後在終南山後山定居,並練成玉女心經、和九陰真經。
楊過耐著性子在那草房子裡同他姑姑待了數月,便開始慫恿著她出去,隻是小龍女生□□靜,無論他如何慫恿,她都提不起一絲興趣。
“我們在這呆的好好的,為何你總是想著出去?”
楊過撓了撓鼻子,開始了他的第二十八次慫恿:“哎呀姑姑,我們待在這多無趣,那李莫愁先前在古墓裡害得我們慘,我們得去找她報仇啊!”
“你不是說了我們祖師婆婆給她留了個石棺嗎,可彆浪費了……”
小龍女無
奈的歎了口氣,也知他這話半真半假,想出去玩是真,想報仇是假:“罷了,你總歸在這世上還有親人,我可以同意和你下山去。”
楊過一喜,高興的連眉毛都飛起來了:“姑姑你說真的?”
“不過,我要你答應我,見了之後,你便隨我回古墓。”
楊過滿心想著要出去浪,哪兒聽清她此時提了什麼要求,便滿口答應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