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直棱棱豎著,一身腱子肉的他站在鏡子前頭,默默擠牙膏刷牙。
嘴裡叼著牙刷,右側臉頰鼓著,眼神寡淡無甚情緒。
上半身沒穿衣服,就套著條短褲,肌肉線條細膩分明。
女服務生臉紅心跳地給他送上汗蒸服,泡溫泉用的短褲。
當他從鏡子裡注意到小女通紅的臉,一直傻愣著沒走時,忽然轉過身拿起浴袍裹住自己裸露在外的上肢,吐掉嘴裡的泡沫,挑眉笑著問:“?還不走。”
跟個男妖精似的。
小服務員耳朵裡唰地響起一陣悶雷,驚覺自己犯了錯,不斷鞠躬說抱歉,末了逃也似的飛奔離開了。
見侍應生走了,賀馳亦擦掉唇邊沾到的牙膏沫,重新轉過身去。
用水潑洗臉,感應水柱淌了會兒,停下來,他盯著發梢濕漉漉的鏡中自己,將頭發往上剌了剌。
心裡暗暗加了句:一直不走賴在這是做什麼?他光著的模樣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女能看的,這副身子,隻有姐姐才配看。
隻要思及姐姐,笑容就直直達了眼底,掩都掩不住。
一笑,眉眼間的殊絕勁兒就更濃。
頭發被翻至上方,細看他額頭的額角根部,還有一道淺淺疤痕。
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大分明,但如若跟心細溫柔的女子耳鬢廝磨,情至深處,想來應該會被身下的女子發現。
其實他幼年吃了好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苦,這才養成了這乖張痞戾的性子。
洗完臉,賀馳亦重新換回那張性冷感的臉,順勢拿起乾毛巾擦拭,擦完一次性毛巾被他丟進臟衣簍中。
按照阿征朋友圈時時的播報,估計到這兒還得等一會。
表盤上時針才指向四,他能在這兒耗到明天破曉,賀馳亦倚在水池台,默然地想。
食指在大理石台上輕點,他是能在這人耗至天明沒錯,但,阿征呢?
顯然,阿征不能。
阿征的飛機是今晚九點,他留不了多久。
賀馳亦又笑。
他像是一隻看上去沒什麼攻擊性的倦怠野獸,但是眼神暴露了他的內心深處的惡劣想法。
應該是想到了什麼躍躍欲試歡騰不已的場景,賀馳亦又扒拉了兩下頭發。
剩下的,聽天由命。
他不打算多浪費什麼心力。
做好清潔工作,賀馳亦換上長袍的浴衣朝外走。
儘頭有玻璃窗,外麵的景色一覽無遺。
路麵雪基本上都被清掃乾淨了,剩下的積雪大多掛在樹枝樓頂,稀稀零落,不甚美觀。
他看了會,注意到停車位,視線短暫劃過便移開了。
四樓有一處位置是公共區域,隻要想去溫泉汗蒸,免不得要從那兒經過。
賀馳亦舉著一壺烈性極強的清酒,早早坐在了那裡。
伺機而動。
***
時隔半拉點,駱征拉著阿姐走進溫泉府。
秦姐姐在引擎轟鳴下睡的半夢半醒,整個人下了車還有些迷糊,本能就是抱著駱征的胳膊,充當自己的導向。
衣服穿得過於多,以至於她走起路來有些搖晃,駱征見阿姐難得這般憨態,心裡更是癢癢。
果不其然,他倆同樣被接待至四樓A區,也就是上賓坐域。
酒店暖洋洋的,電梯裡秦姐姐又是一陣犯困,許是走前吃了感冒藥的緣故。
她整個人緊緊倚在阿征身上,頭靠著他的肩膀,亦步亦趨被他領著朝裡走。
而賀馳亦沒想到在見麵會是這樣一幅情景——
似是要將他心頭惡劣斑斑的想法單獨挑出來就地行刑,好姐姐一天沒見直接給他行了個大禮。
暈乎乎抱著小男友不撒手,從他麵前招搖過去不說,就連看他一眼都是多餘。
更彆提好姐姐能駐足跟他說句話。
倒是阿征,發覺那裡坐著的人分外眼熟,定睛一看,是亦哥。
“亦哥?”對於賀馳亦這個道上哥哥,駱征心底是充滿好感和欽佩的,他連忙打招呼。
畢竟從小一塊兒長大,駱征也從他身上學到不少為人處世的法則,通常情況下,賀駱兩家交好親密。
“亦哥也在?”駱征絲毫沒有想到。
賀馳亦不動聲色站起來,將視線從姐姐身上挪開,對阿征說:“嗯,碰巧看見合同。”
他嘴角的弧度保持在同等高度,語調倏忽間偏邪了起來,按了按眉心,悠哉悠哉地補充說:
“最近照顧小寵物,有些犯困也累挺,於是就過來試試溫泉。”
小寵物?
哪門子的小寵物。
駱征全然沒有半分戒備心思,又不管今晚要跟大哥出遠門,隻注意亦哥那邊似乎還支了一台小酒桌,當即就是一句:“好巧,亦哥,那一會兒我倆喝些。”
秦姐姐不知阿征為什麼停下不走了,還似乎跟人說話的樣子。
她迷迷糊糊抬起頭,正對上麵前青年裸露在外的半寸胸膛。
而那張臉——
跟記憶中燈光下落寞的臉重疊,
她耳旁嗡嗡的就是一聲‘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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