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馳亦原本神采奕奕的模樣因為一句話突然變得詭異失落。
秦溫喃:“......”
“難不成是姐姐還對溫泉酒店那晚念念不忘?”
青年不止神情變了,就連語氣也漸冷。
明顯能察覺到他情緒在起伏。
還有怎麼突然又提到了溫泉府?秦姐姐本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冷不丁又被提及,而他倆恰恰又是經曆僭越之舉的烏龍對象。
陌生男女和衣躺在一起,縱然沒有發生過什麼,隻要被提及總是會覺得羞愧難當的。
而那圈在桑拿服下麵光溜溜的感覺,床榻柔軟的觸感,醒來後身邊居然躺著一個陌生男子,男子睡醒後眉目惺忪,儼然就是此時此刻坐在她身畔的賀公子,而他那天被她罵變態不要臉...
種種異樣的情緒揮之不去,秦姐姐突然有點兒想從這裡離開。
時候不早了。
她有點兒坐不住了。
而賀馳亦的表情也因為姐姐出爾反爾而變得沉暗下去。
“姐姐果然還是對那天,我欺騙姐姐的事情耿耿於懷。”他語氣不太對勁。
“...???”
“我知道,姐姐是阿征的女人。”賀馳亦語氣平緩,暗裡咬牙:“而我作為阿征最好的哥們我不應該對姐姐那樣親近且口無遮攔,可是......憑什麼?”
“阿征從小到大認識的人,玩的玩具,都會分給我。”
“我們自幼便感情交好,可以說形影不離。”
“........”
他雖是口口聲聲這樣說,但實際上阿征從小到大能玩的東西,老爺子一個不許他碰。
他能做的也隻是用眼睛巴巴地看,想毒蛇一樣縮在陰暗的角落裡,盯著同為二公子的駱小少爺玩玩具、調皮搗蛋,就算犯了錯隻要衝著姆姆撒撒嬌就能好,什麼事都沒有。
阿征像個小太子爺似的從小無憂無慮長大,而他呢?屁大點兒小事就被罰跪罰禁食。
他從小便妒忌阿征,他一直都知道,也從未否認過什麼,直到阿征突然將一個秘密養在身邊兩年之久的女人公然帶到他臉前,他開始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賀馳亦對於麵前這個女人更加勢在必得。
而秦姐姐還渾然不覺危險加劇。
賀馳亦生的人模狗樣,說起話來也有分量,畢竟這一類皮相好並且不缺物質的優質男青年,是出了名的嘴蜜腹劍、偷心大盜。
並且跟他對線的偏偏還是性子柔弱,不善拒絕,菩薩一樣的秦姐姐。
他想玩,想挖牆腳,想讓阿征也常常愛而不得的滋味,想讓他也吃點苦頭。
賀馳亦以為自己掌控全局,但人心這種東西,誰都說不準,夜長夢多,究竟是誰在給誰下套,誰玩誰還不一定。
“阿征認識的朋友也都跟我相處親密,為什麼到了姐姐這兒,就不行。”他咄咄逼人。
並且他對於初見那天姐姐將他拒之車外的情形依然頗有說辭:“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姐姐,那天是冬至,外頭下著雪,我喝多了,孤零零一個人,沒人來接我,我求姐姐搭載我一程姐姐不僅一臉抗拒,還直直要趕我走,我不明白。”
“為什麼?”
“就因為我那天在溫泉府,因為莫須有的事情被姐姐懷疑被姐姐罵無恥嗎?”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一番話,順序顛倒錯亂倒成了姐姐的不是。
秦姐姐被堵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
“......賀,賀先生,你先冷靜。”秦姐姐心軟,最是見不得人受委屈。
而賀馳亦就是看準了姐姐這一點,更加放肆不要臉。
“我就這麼令姐姐覺得惡心,覺得不堪嗎?”
“賀先生你誤會了,我隻是覺得那件事是意外,既然是意外說清楚就好...我也為我說過的不好的話向你道歉,因為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以後這件事就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這樣對我們和阿征都好。”
姐姐語氣誠懇,就差說求求你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咄咄逼人下去就顯得賀二少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賀馳亦裝模作樣,明明他跟阿征年紀相仿,也需要被當成小男孩一樣的哄,可是姐姐似乎總是很抗拒,“那姐姐答應我,教我彈琴,這件事我們就一筆勾銷。”
為什麼聽著像是在撒嬌?
秦姐姐:“.....”兜來兜去,還是回到了日後教他彈琴的事情上。
姐姐一陣無言。
賣乖裝可憐,姐姐最是吃這一套。
“我誰也不告訴,就連看見我一前一後從屋裡出來的小服務生,我也會叫她保密的。”賀馳亦從椅子上站起來,“好姐姐,你看呢。”
為什麼聽上去像是在威脅,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的要求不過分,悅悅那小丫頭給你的價格,我可以出三倍。”
這不是錢的問題...秦姐姐想反駁。
但是賀馳亦不給秦姐姐多想的機會,“我要的並不多。”他又恢複那張很正經路數的臉。
“我隻要姐姐...”
“教我談談情就好。”
彈彈琴還是談談情,一開口就知道是老內涵人了,臉皮也厚。
賀馳亦一笑,跟剛才咄咄逼人談條件的好色無恥之徒,再度判若兩人。
彈彈琴,沒什麼,其實他們今天一開始的相處還算融洽,隻要阿征不知道那件事.....
秦姐姐思來想去,還是勉為其難選擇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