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
儒雅斯文的男人大大方方地為她遞上一包紙巾。
兩人麵對落座,氣氛倒也不覺尷尬。
不過這樣突如其來碰麵的戲碼,屬實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封悅悅。
她還等著看秦姐姐取到手表後欣賞堂哥生氣吃癟的大場麵,卻沒想到...
而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二人視線中的這個男人,霍重,霍教授。
那個在樓道裡撞見過的人,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小丫頭一臉懵,賀馳亦臉上的表情就更精彩。
目光似野生的狼,慘慘盯著二人,眼神中的探究意味似蒸騰翻滾的熱浪,仿佛能燒化麵前的高檔玻璃門。
站姿問題,他的西裝都有點兒褶皺了,一向在人前不會有任何差池的賀馳亦賀二少,今天難得的沒了風範。
不過遠遠看過去,這二人倒真像那麼回事兒,紅衣服的女人溫柔似水,白襯衫金絲邊眼鏡的大叔成熟魅力。
?怎麼看都比駱征那小崽子強。
賀馳亦滿腦子都是要不是今天跟過來瞅一眼,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
表麵看起來恩愛不渝的二人,背地裡淨是些下三濫的舉動。
駱征那邊忙著結婚,這邊看起來柔弱無辜的女人正忙著出軌?
一個駱征就算了,還平白又多出個程咬金。
賀馳亦的嘴角咧開異常興奮的弧度,心底越發覺得有趣。
這他媽是什麼?簡直不要太刺激。
這兩個人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買手表?給駱征買手表,真是見了鬼,剛才一瞬間他居然真信了小堂妹的那番鬼話。
打扮得招搖過市,還穿著諷刺的紅衣,居然是為了來見野男人。
駱征知道嗎?
她知道駱征的破事嗎?啊?
封悅悅也萬萬沒想到,秦姐姐居然沒有如約去拿取手表,反而,反而來見了上次樓道裡的男人。
那個一看就很與眾不同氣質出眾、令堂哥哥覺得危機四伏的戴眼鏡的大叔叔。
如果隻是朋友的話...倒也沒什麼,可是...這場麵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啊...
而手表專櫃就在不遠處,明亮簡奢。
求你了秦阿姐,你就去一下,一定要去啊...
寧願隻是偶遇,她不停在心裡懇求。
但,秦姐姐絲毫沒有舉動,依然在跟那個男人說說笑笑。
難道是她記錯了日子嗎,怎麼可能。
賀馳亦本身就對女人帶有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的惡意,這樣一來,就更玩味不已地盯著咖啡廳裡落座的二人,態度愈發不屑。
但是同樣,在內心深處,最深處。
他跟小堂妹一樣,同樣懷抱著他自己也不相信的正麵揣測。
或許...真的隻是湊巧呢?
不過隔得遠,他們倆也壓根聽不清二人在說些什麼,並且舉止方麵也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如果二人就這樣坐著,倒也沒什麼。
可突然。霍重忽然伸出一隻手。
賀馳亦眉頭抽筋似的一挑。
角度原因,他倆分明看見男人觸碰到了秦姐姐的頭發!
下秒——
“小鬼。”
賀馳亦的耐心已然降至零界,一把拎起依然堅信秦姐姐不是那樣的人的小堂妹,像是拎小雞一般的,“你錯了,你被這個女人欺騙了,敢糊弄你堂哥哥。”
賀某人戴著墨鏡,咬牙切齒的。
“才不是呢!”封悅悅也不敢相信,那天明明一切都套全了,日期,時間,就連精確到現在上午九時一刻鐘。
現在阿姐應該已經如約取到手表了,而不是...
秦阿姐為什麼會跟這個男人碰麵?還,還被他摸了頭發,自己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以及,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啊?!
為什麼啊!
“那這是什麼?”賀馳亦心頭的不快已經喧了天。
既然這樣,既然這樣?
那是不是證明他也能這般與她背地裡交好?隻圖身子?
行,彆人行,那他也可以。
保證能讓她爽翻。
不過,賀馳亦現在的動作、語氣對小堂妹而言屬實有些凶過頭了。
並且因為秦阿姐被摸頭發的舉動,封悅悅也有些心理失衡。
她不願意相信堂哥哥的話,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更為真實。
眼瞅著情況不對,封悅悅抱著堂哥的腿就開始哭,
“嗚哇哇!堂哥哥對不起,我以為阿姐會去,會去拿手表...給她小男朋友....”
她一邊說一邊抽噎。
“...”
賀馳亦的太陽穴被她鬨得突突抽動,還真是。
死丫頭把他給騙出來,一路上說的莫名其妙的話,果然是為的這個。
不過說就說了,可這小祖宗哭啥又。
哎喲。都給他整無語了。啥也不是。
賀馳亦聽著小堂妹的哭訴,眼前是撞破的好事,心裡亂七八糟。
堂兄堂妹二人傻不拉幾站在那兒,路人頻頻回頭,畢竟模樣都是一等一的絕。
那現在?怎麼解釋?倆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坐著,肆無忌憚的調情。
手表影子都沒見著,給駱征買手表是子虛烏有的事,偷偷見了野男人才是真。
封悅悅像是也受到了背叛的滋味,心底一陣沒有安全感,“堂,堂哥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叔叔會來...”
“抱。”
希望堂哥哥能把她抱起來,給她安慰。
賀馳亦恨鐵不成鋼般的歎了口氣,末了將她拎在懷裡。
“這個女人不可信,你要堂哥哥我說幾遍,嗯?”他在安慰封悅悅的同時,也在不停的給自己施加壓力,一遍一遍給自己洗腦。
封悅悅一邊不得不相信堂哥的話,一邊又死死信任著秦姐姐。
揉著眼睛,她有點兒小崩潰。
而狀況之外的秦溫喃,也被霍姓先生突然的舉動給嚇得不輕。
霍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掃過她的發梢。
她也沒有想到,條件反射地躲開了,躲開後二人都身體都僵了一瞬,氛圍陡然變得有些尷尬。
霍重收手,他也沒成想自己會失態,他隻不過是想看一下,她的額頭右側有沒有....一顆菱形的小痣。
但其實手並沒有真正觸碰到她的頭發,實際被秦溫喃躲開了。
“剛才我隻是..我覺得秦小姐很麵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霍重掩飾地咳嗽一聲,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乾脆表態直說:“故人跟秦小姐長得十分像,右側額頭那兒,有一顆痣,我剛才隻是情不自禁想確認。”
“誒?”
秦姐姐微微愣怔,“我,我這兒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