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2 / 2)

現在公司換了一套管理組,能接到的資源比之前豐富很多。

陸意當了兩年的十八線,按照道理其實很不應該的,他長得好,也不頭鐵,一般情況下都很聽話,人設也很好立,如今換了新的班底,公司沒有因為緋聞事件而輕待他,更沒有因為他和顧衍結婚了就對他過分殷勤,該給他的資源一樣都沒少,第一個給他的就是《真正的好演技》這個項目。

隻是去當學員而已,能不能留到決賽,還是得看陸意自己的本事。

陸意剛搬進來的那兩天,有象征性地拍兩張照,然後被宣傳組私底下發給營銷號,說是粉絲路透,增加了陸意顧衍結婚並且感情很好這一消息的可信度,但是實際上在這一個星期內顧衍都沒怎麼回過家,他刻意避開了陸意。

在準備去參加綜藝的前一天晚上,陸意洗完了澡後,在房間裡隨便收拾了一下,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屏幕上閃爍著卓星這兩個字。

卓星是他在圈內為數不多的好友,之前拍龍套的時候一起認識的,後來有一次卓星被欺負,陸意出頭為他打架,患難見真情,再到後來兩個人也一直保持著聯係。

陸意接了電話,那頭便開口道:“陸意,你這次是不是也要參加真正的好演技的錄製?”

陸意坐在地上,背靠著床身,手邊的小桌子上放了很多資料,什麼表演深度剖析、演員的自我修養,還有一些電影人的自述書,儼然像是一個明天準備考試的學生似的,但實際上陸意也不知道到底該準備什麼,所以隻能看些資料安安心,也踏實一些。

“對,”陸意點了點頭,“我是要參加,你也要去嗎?”

卓星:“是啊。你要去怎麼不早點跟我說?這個節目挺複雜的。”

複雜?

一個比拚演技的綜藝節目,能有多複雜?

陸意奇了:“什麼意思?”

他目前還沒拿到台本,不知道具體有什麼流程,不過第一期想來也不會複雜到哪兒去,聽說有一百個人參加錄製,一期節目錄下來,連自己能不能有鏡頭都不知道呢。

卓星知道一點內部消息,他就知道陸意不會費心去打聽這些,當即便道:“這個節目組想玩個大的,明天咱倆一起吧。”

現在也沒時間去解釋那麼多,明天見麵詳聊更方便。

陸意思忖了會兒,摸出了顆糖來,放進嘴裡:“好。”

卓星又跟他閒聊了兩句,掛了電話。

陸意把手機放到一邊,剛想繼續看會兒書的時候,聽見了樓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意走出房間,站在了樓梯旁邊去看,就看見顧衍走了進來,他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然後便朝著裡麵走。

陸意想了想,走了下去。

顧衍聽見了下樓的動靜,偏頭往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有點飄,旋即,他伸手按了按額頭。

陸意沒走到他的身邊,他在距離顧衍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衍哥,我們談談吧。”

顧衍閉上了眼睛,頭往後仰,陷入了柔軟的沙發裡,沒說話。

“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陸意嚼著嘴裡的糖,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隻要情緒有起伏的時候就喜歡吃糖,他慢慢地組織著語言,“這幾天看你一直都沒回家,其實感覺也挺麻煩你的,這是你家,按理說該躲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陸意說話向來很直,不懂得迂回。

顧衍的眉心一蹙。

陸意看見他閉著眼睛,看上去不像是很舒服的樣子,他頓了下,猶豫著靠近他:“所以我在想,要不你這兩天還是回來住吧,我搬出去,反正我也沒帶多少東西,現在盯著我們的媒體也不多,我注意著避開就行了.......”

陸意朝著顧衍走過去。

室內很安靜,隻有木質時鐘走過而發出的滴答聲。

沙發邊就是落地窗,顧衍家住的樓層很高,俯瞰下去,整個城市都浸潤在大片輝煌的燈光中,往天上看是月,往地上看是星河般的燈,十分的安靜。

顧衍的呼吸均勻,看著像是睡著了,但是麵色有些發白。

陸意終於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輕地喊他:“衍哥?”

顧衍還是安安靜靜的模樣,輪廓深邃,即使是閉著眼睛,依舊俊美得讓人心動。

陸意心下狐疑,伸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靠近他的時候,陸意聞到了一陣很淺的酒氣。

酒氣......難道是喝酒了?

下一瞬,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陸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壓在了沙發上。

顧衍一隻手握著他的手腕,一隻手撐在他的身側,漆黑的眼裡不複往日的清明,像是覆了層朦朧的霧氣似的:“你在怪我.......幾天不回家?”

........不,陸意哪是那個意思!

陸意想也沒想地否認:“不,你誤會我了。我是覺得,你沒必要躲,該躲的人是我,這是你家,我沒道理讓主人一直不歸家.......”

顧衍嗤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似的。

陸意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笑。

“陸意,”顧衍看著他,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麵色陰沉,聲音很輕,“我是這個家的主人,那我想去哪兒,想乾什麼,跟你一個客人又有什麼關係?你犯得著管?”

這句話尖銳又直接,像是一根細刺,紮入了人的心底,不太疼,但是也會沁出血珠來。

陸意麵上一僵,掙脫了下,想從被顧衍壓製的這個姿勢解脫出來,顧衍也沒桎梏他,讓他起身了。

“是,我犯不著管。”陸意深呼吸了下,咬了一下牙,“是我矯情,自己瞎幾把琢磨,想多了。”

陸意站起身來,有些狼狽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還沒走兩步,就又被叫住了。

“還有件事,”顧衍在他身後冷冷地道,“整天衍哥衍哥地叫,你跟我是什麼關係就在這兒套近乎呢?”

陸意沒說話,他攥緊了拳頭,方才刺進他心底的針在這一瞬間蔓延成一根荊棘條,刺啦一下,潑潑灑灑帶出大片溫熱的血來,還附著新鮮的血肉。

疼得讓人連呼吸都是僵硬的。

半晌,陸意一點頭,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來,那笑容絲毫未到達眼底,冰冰涼涼的,像是一抔毫無溫度的月光。

“你說得對,”陸意說,“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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