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洪影去飯店裡忙去了,陸意在家裡陪著洪蕭玩遊戲。
陸意玩遊戲很菜,洪蕭一邊帶他上分,一邊還分心跟他聊天:“陸哥哥,你真的結婚了嗎?”
陸意專心玩著遊戲,笨拙地閃躲著敵人,頭也沒抬:“是。”
洪蕭操作乾脆利落,一刀一個兵,不斷地放著大招,可動作全都純粹是出於本能,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遊戲上麵,洪蕭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那你結婚後跟不結婚,有什麼區彆嗎?”
陸意差點被敵方的大招擊中,勉強躲開,卻還是掉了大管的血,疼得他霎時嘶地倒吸了口涼氣。
半晌,洪蕭的話才從他的腦子裡滾了一遍,陸意想了想:“沒有吧。”
洪蕭眼睛眨也不眨地殺了那個傷了陸意的敵方角色,手起刀落,跟剁蘿卜似的,聞言,眼睛亮了下:“那我晚上還能跟你一起睡嗎?”
“洪蕭同學,”陸意挑了下眉,“我提醒下你,你已經十五歲了。”
“十五歲怎麼了?”洪蕭挺直背脊,振振有詞,“十五歲就不是個孩子了嗎?”
陸意都要笑了:“你還挺理直氣壯。”
洪蕭把手機一扔,撲過去抱住陸意的胳膊,像是一條二哈似的在他的懷裡蹭著:“我就喜歡跟你一起睡覺,跟你睡覺我就能睡得很香。”
這孩子,黏他黏得這麼緊,可十五歲也到了該長大的年紀了。
不然他朋友到家裡來做客,還看他跟自己哥哥睡在一起,洪蕭麵子往哪兒擱?
陸意都要招架不住他,伸手把他推開,一本正經的:“不行。”
“為什麼不行?”洪蕭還覺得挺委屈,“你不是說了結婚和沒結婚沒什麼區彆嗎?”
“那是我說錯了,”陸意隨機應變地改口,“我忽然想起來,我家顧先生在我出門的時候,特地叮囑了我不能跟你睡。”
洪蕭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倆不是要離婚嗎?他還管你啊?”
“那不是還沒離嗎,”陸意站起來,伸了個腰,“他特彆愛吃醋,要是知道你這樣,指不定要買一大堆的作業和卷子送給你。”
洪蕭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儼然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陸意隨手揉了他毛茸茸的腦袋一把:“我去給洪姐幫幫忙,你在家裡待著睡覺。”
洪蕭猴似的蹦起來:“我也跟你一起!”
***
陸意做的菜好吃,在洪影開的飯店裡還挺受歡迎,但是因為身份原因,每次陸意進去都得戴好口罩和帽子——陸意自己倒是不在意這個,但是洪影想得周全,怕被人看見了。
洪影開的小飯店就叫影,店裡的裝潢很複古文藝,地板是木質的,一格格的,是鏤空結構,底下還流著水,店裡的最中央種了一束蒼翠欲滴的綠竹,夏天的時候,人一進來就有種清爽涼快的感覺。
因為設計風格獨特,再加上老板娘人美,菜也好吃,生意一直都很興隆。
陸意進門的時候,坐在靠近門口的那桌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陸意回望回去的時候,那男人又移開了視線。
但陸意一把頭轉回去,男人又看了過來,眼裡泛著奇異的亮光,一直看到了陸意走進後廚後,他才收回視線,低頭拿出了手機,給人發短信:我找到了一個好苗子。
洪蕭蹦躂著就去後廚端盤子去了,還被洪影順嘴教訓了頓,讓他彆鬨。
陸意走到前台的時候,洪影拿著一把扇子正慢慢地搖著:“今天做菜嗎?”
陸意點點頭:“做吧,不做有點手癢。”
“行,”洪影說,“那你隨便做兩道,我去外麵掛個牌子,就說特約廚師到了。”
陸意笑了下,一邊穿圍裙一邊進了後廚。
負責做菜的有兩個人,一個主廚一個專門配菜的,兩人都跟陸意挺熟的了,看見陸意過來,紛紛跟他打了招呼。
洪影掛出去的牌子有奇效,不知道多少蹲守著每個月十五號的特約廚師過來做菜的人,一見牌子掛出來了,紛紛蜂擁而至。
陸意一忙就是一下午。
正在炒最後一道菜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麵傳來了一陣爭執聲。
大廚歎了口氣:“又來了。”
陸意一個月才來一回,聞言問道:“怎麼?前麵是誰在吵?”
“一個混混,大概之前就喜歡我們老板娘,”大廚熟練地翻著鍋,“這個月一直在有意過來找茬,就是想請老板娘出去喝杯酒,可誰不知道他那點齷齪心思?”
幫廚道:“老板娘倒是不在怕的,但是這人老過來騷擾也不是辦法,店裡要做生意的。”
兩人看上去已經十分習慣這種小打小鬨了,甚至可以說得上有點麻木了。
陸意炒菜的動作頓了下來,過了會兒,他把圍裙一解,洗了把手:“我出去看看。”
陸意掀開簾子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油頭粉麵的光頭正倚在前台,殷勤地朝著洪影笑:“今個兒有什麼菜好吃的?”
陸意大略地掃了眼,發現幾個痞裡痞氣的小混混正吊兒郎當地強占了一個桌子,趕走了原本桌子上坐著的人。
洪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手按在桌子上,她的指甲上塗了紅色的指甲油,纖細又好看,顯得格外美豔,但她的表情挺冷:“你影響我做生意了。”
光頭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笑眯眯地慢慢摸過去,不知死活地笑著:“我不就是生意?有我就夠了,你還要彆人乾什麼?”
陸陸續續的有客人離開,不願意被找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