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意最終也沒能狠下心來真的對卓星做點什麼,畢竟是真心實意真正地拿對方做過朋友的人,他做不到那麼狠。
但是陸意心軟,顧衍就不一樣了,本來他也是想要尊重陸意的意見來著的,然而自陸意在他麵前哭過後,他就立刻反悔了。
陸意真的是個很少哭的人,無論出了什麼事情,他在第一時間都是喜歡自己硬扛,要如果出卓星這件事的時候顧衍不在他身邊,他不一定會直接開口告訴他。
陸意不想把卓星的黑料直接在大眾麵前曝光,顧衍就直接撒了點零散的黑料種子出去,比如陸意的黑料其實是被朋友插刀搞出來的,再比如卓姓小生最近和一些愛造謠的營銷號關係親密。
其實這兩個料都不是同一個營銷號爆出來的,而且也沒有前後邏輯。
但是永遠也彆小看愛吃瓜的網友們,也彆小看想要將功贖過的煙火們。
如今陸意被潑臟水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自顧衍發博後,顏彬也為陸意出聲了,那麼喜歡你官方發博,爆出了陸意試鏡的現場視頻,費曲也站出來說話,直接反懟了懷疑他和陸意有不正當關係的人,再加上顧衍工作室一封封如同雪花般的律師函,全網上下,硬是沒有一個人再敢多造謠陸意一個字。
煙火們紛紛向陸意道歉,愧疚之心宛如長江之水,她們現在就希望著能夠為陸意做點什麼,找補回來他對她們的印象分,如今看見好像還有後續瓜可以幫陸意全然洗白的樣子,頓時激動得不行。
於是就順著這麼兩條線,她們開展了地毯式的搜索,定位到了卓星的身上,然後再深挖下去,頓時就發現了了不得的寶藏。
顧衍把卓星的黑料如同引線一樣埋在了這個尋寶活動的儘頭,隻要有人肯找,就一定能將其挖出來。
而一旦有人挖出,那麼這個事情就爆了。
不過短短的三十分鐘裡,卓星有金主,卓星給陸意插刀的事情,就以一個火紅的爆字被送上了熱搜。
陸意捧著一杯熱水發著呆,他就穿了一件低領毛衣站在窗邊,眼睫低垂,俊秀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底倒映出落地窗下五彩斑斕的世界,霓虹燈,遠去的車流,來來往往的人群,神情有點落寞。
他已經一聲不吭地在這裡站了好久了。
就這麼維持著一個姿勢,仿佛入定一般。
顧衍走到他的身邊:“還在想卓星的事?”
陸意輕輕嗯了一聲:“我想不明白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發現就好了,他們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卓星被保鏢們按住的時候,罵罵咧咧說了一些話,全都是和陸意有關的,顧衍聽了幾句,勉強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
“有些朋友就是這樣的,”顧衍的聲音很低,“不是所有共過患難的人就一定可以共享富貴,他覺得你和他是一樣的人,當時你落魄的時候還得向他尋求援手,但是現在,他反倒要靠你的幫助才能獲得角色,自尊心受到了挑戰。他覺得你倆就應該什麼階段都得一樣,最好是永遠處於你不如他,你需要他的幫助的狀態,你比他好,他就開始嫉妒。”
他抬起手,放到了陸意的頭上,揉了兩下:“嫉妒會使人麵目全非。”
陸意怔怔地看著他:“.......是我平時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嗎?”
“不是的,”顧衍凝視著他,“是你比他好,這就是原罪。”
不斷加大的心理落差感,以及還有過分的羨慕,是滋生嫉妒的溫床。
人們往往不會去嫉妒那些比自己優秀很多的人,就像是窮人很少會嫉妒世界首富,但是他們會嫉妒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世界上有一種嫉妒名為“我們本應該一樣”,當兩個差不多的人中一個人比另外一個人好的時候,嫉妒就像是惡魔,張牙舞爪地想要吞噬掉整顆心。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陸意和卓星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陸意和顧衍也存在差距,但高中時候的陸意會為了顧衍而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好,現在亦然,他想和顧衍走到同一高度,而不永遠是顧衍和彆人聊他聽不懂的話題他隻能坐在旁邊,他想要和顧衍一起走得更遠,他覺得自己通過努力也可以做到,甚至有信心可以比顧衍做得更好。
這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選擇。
但是陸意是很難去理解卓星的想法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兩種人生觀的人。
顧衍再次揉了揉陸意的腦袋:“如果想不明白就彆想了,本來也就沒有多聰明。”
陸意:“......在你眼裡我有聰明過嗎?”
“還是有的,”顧衍笑了下,“比如說高中你喜歡上我的時候,再比如說回一中決定要追我的時候,當時我就在想,這傻小子終於聰明了一回,不容易啊。”
陸意:“.......”
看著顧衍的笑容,就像是坐上了氫氣球似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陸意歎了口氣,也不自覺地跟著笑了。
“我先去洗澡,”顧衍轉身往回走,“你做會兒高中數學題,等會兒不明白的可以問問我,如果等我出來的時候你還在這兒傻站著傷春感秋,為那種不值當的人傷心的話......”
陸意站姿隨意,靠著落地窗,聞言撇了撇嘴:“那你還能強迫我做題嗎?”
這幾天要拍他刷題考試的鏡頭,他也不能真的隻做做樣子,什麼東西都不寫,要不然太水貨了,首先費賈坤那一關就過不去。
所以費賈坤給陸意買了幾套題,讓他有時間就刷一下,要考的。
陸意做得很艱難,不明白的就查資料,問老師。
但有時候也會想休息會兒,比如說像今天,剛出了這麼大的事,其實陸意是想刷部電影玩會兒遊戲放鬆下,然後就去睡的。
其他的一切交給時間,順其自然吧。
做題絕對不在他今晚活動的考慮範疇之內。
“不強迫你做題啊,”顧衍漫不經心地開始脫衣服進浴室,“但是可以強迫你做點彆的,腦子裡隻能想到我的運動。”
陸意:“.......!”
他當即站直了身體,瞪著顧衍。
然而看見顧衍在脫衣服後,他又迅速地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