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傷處還血流如注,又或是潰爛成膿,她這一問都不奇怪。
可這是一塊已經愈合的傷疤。
即便是人前做戲,姚氏似乎顯得太過關心了一些。
姚氏似乎還想問什麼,但祈星已經走了。
巾兒已經帶了吃食回後院,阿雯沒忍住,先喝了幾口粥。
見祈星回來了,她雀躍的說:“阿星,快來吃吧!”
暖衣飽食,對她們這些命如草芥的孤女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祈星拿著包子一口一口的咬著,思緒分迭。
前世祈月和吳氏本打算在東江的祈家老宅上過一夜,可管家來報,說是老宅上鼠患嚴重,恐驚著夫人和小姐,因此在慈幼莊上留宿一
是不得已而為之。
祈星今時今日一想,更覺得蹊蹺。
老宅裡有仆人留守,又不是年久失修,加之女眷出行本就慎之又慎,提前好些時日就吩咐打掃老宅了,怎麼好端端的又冒出鼠患來呢?
慈幼莊上打掃了幾間客房供祈家女眷臨時休息,前院要充門麵,屋舍其實很看得過去,半點不見這後院深處的破敗。
果然,午後聽見幾個素日裡愛傳閒話的女孩說,祈家小姐要在莊子上住一夜。
她們嘴裡談論的都是祈月,用的都是相似的口吻,豔羨的,嫉妒的,向往的。
差不多的年紀,截然不同的人生。
祈星記得自己前世的心境也是這般,所以在聽到自己可能是祈家真正的女兒之後,才會那樣的按捺不住。
大一些的女孩是要乾活的,祈星自然是不例外。
一如前世那樣,蔡水萍不知打哪弄來了一大筐的長梗菜,要祈星醃成鹹菜。
這不是個輕便的活計,祈星拖著不怎麼樂意的步伐朝廚房走去。
因為今日大家夥都吃飽了,沒人往這來,可祈星偏偏卻在拐角處遇上兩個祈家的婢女。
“你瞧見了嗎?”
“瞧見什麼?”
“就那個女孩啊!像不像老爺?”
“對!是像得很,而且聽說她腦門上原本還有一粒痦子?隻是不小心被磕破了!”
“我覺得她沒準就是早些年丟得那個真小姐!”
“是又怎麼樣?小姐身子丫鬟命,明明有粒痦子能作證,還偏就給弄沒了!”
“話不能這樣說,真鳳凰就是真鳳凰!不是還有人能作證嗎?再說了,她跟老爺那樣像。”
這些話與前世有些微的出入,大差不差。
祈星饒有興致的聽著,確信這後頭有人弄鬼。
兩個婢女還在說著,無非就是祈月撞大運,而祈星就是個倒黴蛋,若是她能回去,保管有享受不儘的榮華富貴。
祈星聽得有點厭煩了,斜眼瞧見腳邊有根枯樹枝,就一腳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