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禮拜,秦寡婦攢的那點好料都進了王寶貴的肚子,王翠花和王秀花兩姐妹饞的直咽唾沫,也沒撈到吃一口。
心裡就不免對她們媽和哥心生出了更深的怨懟。
“大寶啊,你這天天要吃乾飯,咱家的米缸空了,高粱麵也快沒了,眼瞅著就要接不開鍋,這可咋整啊?”
秦寡婦坐在炕沿邊,唉聲歎氣地同王寶貴訴著苦,那雙刻薄的三角眼還不住地偷瞄兒子的表情,她倒也不是心疼給兒子吃的那些東西,就是發愁接下來的日子,總不能天天吃煮地瓜吧?那玩意燒心燒的厲害,她可不愛吃。
王寶貴斜靠在炕被上,翹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斜著眼睛看了他媽一眼。
聽他媽抱怨家裡沒米沒麵,心裡不由嗤笑了一聲,她媽什麼人他還能不知道,聽她說話就按一半再打對折聽準沒錯。
上個月他和哥幾個走了幾次貨,賺了不少。他可是沒少往家拿東西拿票,還給了她媽十塊錢,他這幾天吃了多少東西他心裡有數,哪至於就到了快揭不開鍋的地步。
呸,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摳門都摳到他這個親兒子身上了,她就不怕自個兒老了沒人給她養老送終?王寶貴不屑地唾了一口。
轉念又想起那件事兒,王寶貴那雙不大的三角眼微微眯起,散發出一股野獸般的嗜血光芒。
他王寶貴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沒吃著雞肉還惹了一身騷。
王寶貴咬牙切齒,這事兒決不能就這麼算了,吳娟那個臭娘們居然敢耍他,明明事先說好的,她先推小芳下水,他再去營救。結果他都快將水底翻遍了,連根毛也見著。明顯的那臭娘們是在忽悠他。
哼,吳娟你給我等著,不從你身上八層皮下來,我跟你姓,
“媽,我跟你說......”王寶貴將他下水救人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秦寡婦立刻就抓住了重點,一個蹦高竄起來,“不行,我兒子遭了這麼大的罪,絕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吳家必須得給咱賠償,還得嫁個閨女過來,不然這事兒沒完。”
王寶貴滿意的笑了,不愧是她媽,簡直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於是秦寡婦帶著兒子和兩個閨女,一路氣勢洶洶的殺到了吳家。
吳家這會兒正在吃早飯,忽聽院子外麵有人高聲叫罵:“吳娟,你個**,給老娘滾出來,你把我兒子害的這麼慘,今天必須給我們王家一個說法。”
屋裡眾人都聽到了秦寡婦的叫罵,吳娟更是嚇得筷子都掉了,小臉煞白,眼神慌亂,驚慌極了。
吳慶國和王桂芝一臉憤怒加懵逼,探究地看向吳娟,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人家王寶貴了。
看她不說話隻一個勁兒地往後閃躲,心裡一咯噔,知道這裡麵肯定有事。
還不等夫妻倆說什麼,外麵秦寡婦又喊道:“這大清早的,吳家人都死哪兒去了?出來個喘氣的,當什麼縮頭烏龜。”
吳慶國將手裡的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起身就往外麵走,王桂芝也著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老太太歎了口氣,慢慢地放下了筷子,她擔心的事兒終究還是發生了。
千羽看著哥倆一副躍躍欲試地要出去看熱鬨的樣子,一人拍了一下道:“好好吃飯,有你們啥事兒?”
說完就起身來到吳娟身邊,拽著她就往外走。
“走吧,人家可點名道姓要找你,你不出去說個明白怎麼行?”
吳娟慫了,扯著胳膊直往後退,“不,我不去,我不去。”
千羽眯著眼睛看吳娟,冷聲嗬道:“你不出去,難道就由著王家人說啥是啥?你信不信大伯會一
氣之下打折你的狗腿?”
吳娟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她知道,千羽沒瞎說,她爸一定會的。
這一刻,吳娟的求生欲空前強烈,她知道,這事兒打死她也不能承認,不然她就徹底完了。
姐妹倆來到院門口,站在王桂芝身後不遠處。
這時候村裡人都用過早飯,吳家大門處這會兒已經聚集了十來個看熱鬨的人。
秦寡婦衝著王桂芝大聲嚷嚷:“你家閨女害得我兒子大病一場,你們家必須賠償,就賠償...五十塊錢。”
“放你娘的狗臭屁,一大早就來我家找晦氣,還敢埋汰我閨女,看老娘不撕了你的臭嘴。”
王桂芝嗷的一聲就想衝上去撕扯秦寡婦,卻被吳慶國拽住,“彆衝動,先問清楚怎麼回事。”
說著吳慶國也不搭理秦寡婦,直接找上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由著他媽衝鋒陷陣的王寶貴,問道:“我不和老娘們掰扯,到底咋回事?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