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娟哪裡肯吃虧,自然就還上了手,倆人瞬間就撕扯在一起,揪住對方頭發拚命拽,你掐我一把,我撓你一下。
旁邊那倆丫頭忙上前拉架,忙乎半天也沒能將倆人分開。還是後來連哭帶喊地動靜有點大,這才驚動了食堂裡做飯的一群婦女,其中就有王桂芝和那幾個丫頭的媽。
一群婦女參與拉架,這才將兩人拉扯開,好在也沒怎麼傷著,隻是頭發扯的有點亂糟糟。
王桂芝本想罵小玲幾句給自家閨女出氣,抬眼就看到小玲媽正虎視眈眈地瞪著她,那意思是她敢多嗶嗶一句試試。
王桂芝縮了縮脖子,拽著吳娟躲開了。小玲媽那彪悍的戰鬥力,連村子老爺們都不是對手,她還是不要上去撩虎須的好。
將吳娟拉到後麵食堂大灶旁,讓她坐在一旁烤火,見四下沒人,就從鍋裡大骨頭上撕下兩大塊肉,一塊自己吃了,一塊塞進了吳娟嘴裡。
王桂芝大口嚼著野豬肉,想到剛剛的事兒,口齒不清地埋怨道:“你也是,眼瞅著就是廠裡正式工了,你和小玲鬨啥鬨,也不嫌掉價。”
“是她先動的手,還臉大地讓我給她介紹去廠裡上班。”
吳娟不服氣地反駁,將被小玲抓爛的辮子解開,重新編好,說起小玲,眼裡滿是不屑。
“嗯,那確實是挺不要臉,這話也敢說。你以後彆理她,過了年她也快出門子了,你們以後也見不著幾回。”
“嗯,我知道。對了媽,小芳真的要去南方上大學了?我聽廠裡人說杭城可好了,又繁華又漂亮,冬天還沒咱這裡這麼冷,媽,我也想去,我也想去杭城上大學。”吳娟眼神迷離地盯著灶坑裡的火苗,語帶悵然地說。
雖然她很快就能成為筷子廠的正式工,算是有了個體麵的工作,可同小芳要去杭城上大學相比,好像又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她整個人仿佛被迎麵打了一拳,將她往日的那些驕傲自得都給打散了不少。
她總是禁不住地想,要是去上大學的人是她就好了。
王桂芝噗嗤一聲樂了,“你這孩子,說啥傻話,你又沒去考試,咋去上大學,彆想一出是一出,好好上你的班是正經。聽說那死丫頭過完年就開學了,以後見不著她氣我,我心裡頭順當,連飯都能多吃兩碗,就是家裡少了個乾活的挺糟心。”
吳娟:“……”真是,說的好像她在家就能幫你乾多少活似的。
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母女倆便也結束了這個話題。
晚上回屋的時候,千羽就發現屋裡的東西被人翻動過。
櫃子裡其實也沒啥東西,幾件舊衣裳和一些零碎的雜物,沒一件值錢東西,連一些不常見的吃食也沒有,那些凡事能被人看得上眼的東西都被她放進入了空間裡。
千羽也不在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吳娟那貨乾的。
這家裡就隻有她,從小到大就見不得小芳有啥好東西,三天兩頭去翻騰,見到順眼的,哪怕是自己用不到的東西,也照樣拿走,扔了也不給小芳用。
千羽過來之後,被她收拾了幾次,吳娟就不敢再過來亂翻東西,這次又故態萌發,想必是因為這裡有她特彆能入眼的東西,隻可惜不論她打著什麼主意,注定要落空了。
第二天一早,吳娟就坐著村裡去鎮上趕集的牛車回了廠裡。臨走時王桂芝塞給她二十個煮雞蛋,兩罐醬菜和二十斤高粱米,讓她去學校給雙胞胎送去。
吳娟本來就因為沒翻到東西心情不好,被這一堆東西弄得更煩躁了,就撅著嘴抱怨道:“這麼多東西,還這麼沉,你讓我怎麼拿啊?”
說完她突然就想起來,學校就快放寒假了,她媽不會是忘了吧?
眼神詫異地看了她媽一眼,卻一點不打算提醒,正好,這些東西都是她的了。
她做臨時工每月工資才不到二十,自個零花都不夠,她媽還死活非要扣去十塊,她拿家裡點東西也是應該。
“又不用你扛著,這不是有順風車嗎。行了你彆磨嘰了,趕緊走,回去以後自個兒的事兒抓點緊,也老大不小的了,在廠裡找個條件好的,負擔小的,長相倒是不重要。可彆豬油蒙了心,隻衝著皮囊找,那玩意不能吃不能穿的,關鍵時刻啥用不頂。對了,這兩隻臘兔子我單獨包了一個包,你可彆忘了給副廠長送去,人家那麼照顧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以後你轉正還得多仰仗他。”
王桂芝將東西放在牛車一角,又給吳娟留出一個坐的地方。見趕車的正在跟彆人說話,就跟吳娟嘀嘀咕咕叮囑起來。
說來也是慶幸,當初娟子去副廠長家做小保姆,誰也沒想到他那邋遢媽沒活到半年就走了。那副廠長也真講信用,直接就給娟子辦了個廠裡的臨時工,平時工作生活中還多有照顧,還真是個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