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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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錯。
「死瞎子你踏馬!」
馬車上的紳士捂著嘴,笑得肩膀不停聳動。
他欣賞著眼中全新的世界:大搖大擺在街上閒逛的棕熊,長著翅膀的猴子,自己對麵忠誠的騎士…琥珀色的眸子卻如永凍的金湖,一片冰寒。
「…反正你這回必須要聽我的了。」
羅蘭沒吱聲,盯著飛掠而過的動物們發呆。
城市於他眼中形變,扭曲成一座螺旋上升的高塔。
「噢對了,晚上一定要去老狗和鴨子?」
「那個酒館吵死了。」
「你上次隻點了一盤沙拉,可蔬菜提供不了足夠的優質蛋白,會導致內分泌失調,身體發育遲緩,抵抗力下降,精神也不容易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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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板沙拉是老狗和鴨子最出名的一道了。
「是最便宜的一道。」
「雖然蔬菜的確有不少好處,但不代表人類能缺少肉食…」
「我不建議你過多食用蔬菜,況且,還是那一家酒館。」
「又臭又亂,整晚都鬨哄哄的。」
「爛地方。」
「如果你非要問我,虛心請教我,我就絕不會建議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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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會點個肉排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
羅蘭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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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可愛。
在天色擦黑的時候,羅蘭早早來到老狗和鴨子,挑了個旮旯的座位——這家酒館說不上檔次,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婦:
他們把自己的房子收拾出來給下班後的工人用。
除了一張巨大的、被當做吧台的條桌外,酒館本體其實就是個稍微修飾過的住戶。
幾麵隔斷被敲碎了,再擺上些便宜的桌椅。大的橡木桶裡裝的是時下最流行的塞繆爾史密斯(啤酒),幾桶小的則是男人從某些渠道弄來的私釀,有的泡沫綿密,有些個裡麵卻有許多渣子。
這都要看運氣。
不過,足夠便宜才是工人們選擇它的理由。
這兒也不是沒有其他酒,可惜花得起價錢的也不會來這兒喝。
自羅蘭上次點一盤沙拉後,開店的夫婦就把他牢牢記住了:
這麼漂亮的人誰能忘?
“安娜!幫幫他!”…。。
圍著白圍裙的男人正在條案上切乾腸,擼著袖子。他看見羅蘭推門,扭頭朝妻子喊。
胖女人從小門裡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見羅蘭,眼睛彎成一條縫。
“柯林斯家的來了——”
邊吆喝邊彎腰,推著半人高的木桶,一挪一蹭的進了屋,然後又很快跑出來,攙他入座。
“太早了,孩子,東西還沒做熟…先來一盤炸薯條?”
“謝謝,再一杯水。”
費南德斯直到工人們稀稀拉拉坐滿,才踏著月色姍姍來遲。
說實話,在不穿製服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挺受歡迎的:一個模樣漂亮,笑起來讓人眼睛發直;一個憨厚又健談,常能和酒鬼們打成一片。
「我猜他選擇這裡,是因為某個小瞎子在這兒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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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許多人都認識叔叔。
“我一天沒吃飯了,羅蘭。”
費南德斯來的很快。一進門就脫了外套,捏起兩根薯條扔進嘴裡嚼。
“聽伊妮德大人說…”
他左右掃了掃,下意識壓低了聲音:“你買了那玩意兒?”
羅蘭也跟著一臉慎重,向前湊了湊:“…‘那玩意兒’是什麼?”
費南德斯:……
“你少給我來這套,安娜…安娜!給我來一份炸魚,一份麵包培根,兩大杯老史密斯,滿一點…羅蘭,你要點什麼?”
羅蘭:“那玩意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費南德斯忍俊不禁,用手指虛點了下羅蘭的腦門。
今天的他比往常要更加羅蘭的臉——或者說臉上的表情。
顯然,他也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
見羅蘭不提,他肯定也不會談。
“我是說‘麵具’,聽說都有人出到五百鎊了。”費南德斯抹了把嘴,油乎乎的手指在腿上蹭蹭,從兜裡掏出半盒煙,拉出一根皺巴巴的點上:“我本來想跟著出一次價——咱們的規矩,誰乾的活,誰就有優先購買權。”
“但你拿去也不錯,你正需要點東西防身…怎麼了?”
他說完,見羅蘭臉色不對。
“你這是什麼怪表情。”
羅蘭揉揉額角:“費南德斯,那張麵具,價值五百鎊?”
教士先生一臉茫然:“…至少。怎麼了?”他以為羅蘭為錢發愁,不由出言安慰:“放心,伊妮德大人不會催你還錢,你可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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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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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五百鎊扔到河裡大概會是什麼聲音。
「撲通…我…撲通…是…撲通…大蝙蝠…撲通…我…撲通…愛…通撲通撲…你呀…通撲…羅…通撲通撲…蘭…通撲…」
「就是這樣的聲音。」
羅蘭:……
「你不打算告訴傻大個,你成為儀式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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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想好怎麼編。
「愚蠢。挑個秘術器官的能力糊弄,再給這條偉大之路起個名字。你瞞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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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之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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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小姐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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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上鋼鐵翅膀的大盒子,竟能在天上飛…這是不是很奇妙。
「那為什麼不叫鐵翅膀之路。」
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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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好聽吧。
「哦,看來你還知道。」
兩個各有審美的生物嘀嘀咕咕半天,直到沙拉上來,也沒分出勝負。
“發什麼楞呢。”費南德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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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架。
「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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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贏了。
“羅蘭?”
費南德斯狐疑地看了他幾眼,又實在看不出什麼。“最近的課程是不是該繼續了?上次講到…”
“給我講講秘術器官吧,費南德斯。”羅蘭打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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