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赫弗手旁放著幾張報紙,被盛濃湯的瓷碗壓住。
“有人呼籲,要給你捐款,瑪麗。”
這報紙上的字讓他笑了整個上午。?一群蠢人。
捐款提議人是一位紳士,他和她妻子商量後,認為可以宣揚此事——不僅能警醒市民,少做那賭博之舉,同時,也能救助瑪麗·布朗,這可憐的女人,連同她那可憐的孩子。
這夫妻有爵士身份,是提議人。
但捐款者就有趣了。
那些有身份的,隻提供了口頭聲援,在報紙上,在人群中,為自己揚名。
反而真金實物響應捐助的,是窮人。
不,也不能簡單用‘窮人’來形容。
是‘吃得上飯、穿得起衣的’窮人——
這些底層人士看了報紙,心裡怒火朝天,紛紛指責艾薩克·布朗沒有道德,不僅敗壞了醫生和家族的名譽,也敗光了自己多年來積攢的錢財——他毆打妻子,拿自己的孩子泄憤,還對外裝出一副紳士的模樣,試圖往體麵人那方靠。
這實在讓他們感到憤怒。
他們找到了紳士,捐那幾個便士或半個、一個先令,離開時還留下唾沫:
唾棄艾薩克·布朗。甚至有人找上記者,侃侃而談,說什麼自己雖過得艱難,但也不忍看一位衣食無憂的女士就這樣落入貧苦。
丹尼爾·赫弗要怎麼形容這些人呢…
‘貧窮刻在他們的骨頭上,流淌在他們的血液中。’
瑪麗·布朗掩口輕笑。
「雖然自己過得艱難,但也不忍看一位衣食無憂的女士就這樣落入貧苦。」
她由衷喜愛這段文字,非要纏著丹尼爾問,這話是誰說的。
“我要找個時間登門道謝,丹尼爾。除了艾薩克·布朗,我已經很少見到如此愚蠢的了。”她慢條斯理攪動湯匙,神色古怪:“這些人對布朗的仇恨竟能如此之大,難以置信。”
並非如此。
丹尼爾·赫弗笑著解釋:“素未謀麵的人,怎麼會存在仇恨。瑪麗,他們恨他,因為他的身份。”
因為艾薩克·布朗的出身。
‘努力就能獲得成功’——這位出身貧民的,某一度和愛德華·史諾同被譽為醫療界的雙典範。
愛德華·史諾的父親是工人,艾薩克·布朗的父親是餐廳服務員。
他們生自泥沼,一步步爬上梯子,洗去褲腳和鞋底的汙穢,戴上禮帽,披上鬥篷。
“所以才有仇恨。”
瑪麗不懂,丹尼爾也不再多做解釋。
他忽而隨口提及一件事,那封重要的信——十分‘隨意’,就像突然想起來,問上一句。
“信?”
瑪麗·布朗動作一頓,替兒子擦拭完嘴角,放下餐布。再看向男人時,目光中有了些忐忑:“你之前說的…”
“說的,那能讓人活長久的辦法…”
丹尼爾笑容依然溫和:“那對我們這種人來說,非常簡單——應該說,簡單極了,我的愛人。”
“真的?”
“當然。”
“不可思議…”瑪麗·布朗清楚丹尼爾身上的情況,正因如此,她更唾棄艾薩克·布朗,唾棄他的自大,唾棄他引以為傲的‘智慧’——他及不上自己的戀人,各個方麵都是。
這可是克洛伊家的‘兒子’,更姓赫弗。
她未來能躺進金幣堆子裡了。
享受吧,瑪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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