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當眾如此質問一位淑女?
泰勒先生難道不製止一下?
蘭道夫·泰勒…
不製止。
甚至高興極了。
默不作聲的商人開始揉搓手掌,要麼觀察袖口扣子上的花紋,或者活動腳踝,翹起鞋尖後又落下。
反正忙極了,沒空摻和羅蘭和勃朗特的對話。
“…蘭道夫,蘭…蘭道夫·泰勒先生,對我也很好。”勃朗特實在沒辦法,像吃了一大塊又黑又乾的麵包,被噎的斷斷續續,短短一句都艱難:“…很好。”
她隻能這樣說了。
很好。
蘭道夫微微翹起嘴角。
“那是我該做的。”
“您在文字上的造詣不凡,該多著眼於此,如果能做出一番事業…”羅蘭隨口道。
可倘若提到‘文字’和其宣傳的細節…
勃朗特聲音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反複鋪了鋪手掌,服帖在腿上,驕矜抬首時,巴掌大的臉上擠滿了蜂擁而至的自信:“哦,我倒認為大眾可不允許女性裡出作家。”
這是很微妙、介於傲慢和驕傲之間的情緒。
蘭道夫就側著耳朵偷聽。
他,或勃朗特都以為,這話過後,羅蘭會和她糾纏於‘大眾’為什麼不允許女性出作家,這‘大眾’是否代表‘男性’,以及男性和女性在各個領域的分工之類…
類似的時下話題?…。。
但…
並沒有。
羅蘭好像完全聽不出勃朗特話裡要表達的情緒,一臉疑惑地問:“‘大眾不允許女性裡出作家’,勃朗特小姐,他們不允許…嗯…有什麼用?”
勃朗特:……
“抱歉?”
羅蘭歪頭,用腦袋‘敲了敲’貝翠絲的腦瓜,問她:“如果勃朗特小姐不允許你把油彩塗到哥哥的床單上,該怎麼辦?”
金發姑娘可太會回答這問題了。
“就非要塗!”她堂堂正正地告訴自己的哥哥和女仆:“就塗!就塗!”
羅蘭笑了笑,攤手。
勃朗特:……
坦白講,她隻是有點想要在蘭道夫和羅蘭麵前‘炫耀’一下…
隻是炫耀。
她確實這樣想過,在還未到泰勒家前,在日子窘迫時,發現過自己擁有寫點什麼的…才華,或許?
但現在不大缺錢,所以也沒多常想這事兒。
她給自己找了個‘不這麼乾’的理由,以為羅蘭會繞著這話題繼續講點什麼——
可那人卻支著下巴,將頭轉走了。
“我看,您也該找個石匠朋友。”
“什麼?”
“鑿子和尖嘴錘輕敲大理石的聲音,您該聽聽。”
羅蘭認為,那些默默無聞的石匠發出的微弱敲擊聲,倒能夠給勃朗特小姐所謂‘大眾不允許’的問題一個簡單直接的答案。
漫長的雕琢與傾訴是一切理由的終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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