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點頭。
“我會在問話結束後動身,大概需要一到兩周的時間——把照顧我的人接到倫敦。”
懷裡的女人動了動,蹭了蹭。
兩條腿搭在茶幾上。
“你想好了嗎?”
伊妮德問。
羅蘭自到倫敦就沒提過雅姆·瓊斯,可她卻很清楚,對於羅蘭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雅姆·瓊斯:
越重要,越謹慎。
她以為,他會花些時間和錢,先把普休·柯林斯安排到遠離倫敦的地方。
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見雅姆·瓊斯和自己的叔叔了。
沒想到。
“也許我這樣想有些自私,伊妮德,但我想把雅姆留在我身邊——有可能,她也是這樣想。”
伊妮德往他懷裡靠了靠。
“不是可能,羅蘭,她一定這樣想。”
但女人有些猶豫。
若那雅姆·瓊斯到了倫敦…
“也許你不該跟她提我們的事,羅蘭。”伊妮德說。
她很擔心雅姆·瓊斯清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後,對羅蘭說些什麼,導致她不願見到的結果——比如,遠離一個下流無恥的銀婦。
她不確定羅蘭會不會聽那女人的,但她的確擔心。
“我們之間?”
羅蘭扣著她消瘦的肩膀,明知故問:“我們之間有什麼事?”
女人往腰部扯了扯裙子,在自己男人的耳畔嗬出熱氣:“壞男孩。”
他給羅蘭展示裙下新買的無形長襪和短褲。
還有那十隻染著玫瑰色的趾頭。
“我學了個新招數,羅蘭。”
她像用火苗加熱一頭大象一樣緩慢烘著:“新的,有趣的…”
通常來說,唯有失了手臂、還沒人服侍的,才會想起用另兩條本該走路的肢體乾其他事——比如,夾起叉子或湯匙,處理日常必要的。
尤其是女士。
若沒了手臂,還沒人服侍,要將落在地上的藥瓶洗乾淨可就難了。
這殘疾的姑娘得學會用腳,先用左邊的擋在藥瓶背麵,作為依靠。
同時,右邊的夾著瓶身,在水流下反複梳洗。
她的拇趾和其他趾頭要分開,像個血肉構成的叉子,同時,腕子要足夠靈巧,小腿和大腿要足夠有力量。
她得靠著點什麼——如果她真沒有手臂。
總之,這跌落泥裡的藥瓶,絕對體現出了手臂殘疾者生活中該遭多少困難,但我想,他們大概無法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心——如果隻是洗瓶子,說不準引來的是驚歎和誇讚。
或許還有賽馬結束後,馬匹唏律律的呼氣吸氣聲。
馬的肺更大,有時人也會在一些微妙的情況下,讓自己的肺變得更大,呼吸更大,瓶子更大。
羅蘭本來還想和伊妮德談談福克郡,談談自己的飛賊朋友和雪萊家的事,可現在,他就像個剛跑完比賽的馬,並且完全不在乎自己究竟奪冠還是落到最後。
那不重要了。
勝負屬於人類,馬隻負責享受奔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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