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地方也有不少人,他們比羅蘭更要熟練地登車,還挎著桶子壺,揣著石頭一樣的乾麵包。
每個人都蹲在板車上,一個個排列整齊,就差一架鐵籠罩著,活像歡聲笑語的、去令一個未知牢籠的猴子們。
公猴子擠在一塊談論國家大事,或用胳膊給自己的母猴、小猴架出活動空間。
母猴們則攬著年幼的猴子,唉聲歎氣,似乎這樣做就能將這災難的人生吹的遠一些——最小的則沒那麼多愁緒,叼著稻草或什麼植物根莖,用槽牙磨上幾下,用分泌的唾沫抿它上麵的甜或苦味。
一輛輛木板車拉著衣衫襤褸的猴子們,將它們運往一個既定的命運。
遠處的礦山群像緩慢的海浪,一浪又一浪的向內推著,壓著。
讓年輕的沒法生長,讓老了的不能呼吸。
當羅蘭一行人和他們交錯時,有不少人對羅蘭,對佩姬打了招呼。
“嘿!萬人迷!”
他們笑得像正要去參加舞會的紳士,要去幽會的女士,正要去領那家族贈與自己房產的少爺——他們笑得和西區舞會上的男女沒有區彆,除了臉乾了些,少了水分和真正的希望。
他們苦中作樂,學起羅蘭當日唱的,喊著‘好久不見了黑夜!’
荒腔走板,不知誰出了意外,又領著轉到了另一首低俗的歌謠上去。
‘我妻子的大臀,她煮飯時候的大臀——’
孩子們咧著嘴,嘻嘻哈哈地聽男人們唱。
車夫抽著馬。
一路歌唱,一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