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不該將他和仙德爾拋下,也不該為了追那名邪教徒,留羅蘭在原地。…。。
倘若他真受了什麼詛咒或奇物的傷害,恐怕要出大問題。
“我會自責十年。”
藥鋪二層。
一頭人熊蹲坐在一把相對矮窄的椅子上,故作輕鬆地講著。
羅蘭則靠著床頭,仿佛渾身沒了骨頭一樣癱在床上調侃:“…用不著十年,隻三千天就夠了,隊長。”
費南德斯撓撓大腿,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不就是十年?”
“我還以為你不會算數。”
費南德斯:……
“我看你不像受傷的樣。”
“我本來就沒受什麼傷,”羅蘭笑了笑,攥了一下費南德斯的手,“當我成為執行官的那一刻起,就得接受一種結局。費南德斯,這是每一位執行官都清楚的。”
「死騙子。」
費南德斯並不知曉自己腦袋上飄來飄去的字符,釋然歎氣:“到底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運,羅蘭。為什麼這樣的事總讓你遇上——那可是個至少三環的邪教徒,並且還踏在一條格外特殊的道路上。”
羅蘭疑惑:“她似乎沒有想要傷害我和仙德爾。”
“當然,”費南德斯也是這樣認為,否則這兩個菜鳥活不到他趕來:“也許她們不想與審判庭為敵。”一說起當時的情景,費南德斯就氣不打一處來。
“…竟然變成我母親的模樣。一群醜到無法見人的瀆神者…該死的…”
羅蘭眨眨眼:“也沒準挺漂亮。”
費南德斯倒沒說自己在戰鬥中吃了虧:“哈,我猜該是個粗腰方臉,猜是個鼻孔比你眼睛還要大的老家夥。”
「你可真愛猜。」
羅蘭繃著臉,默默移開視線。
雅姆·瓊斯不敢給這位黑教服的‘大人’臉色看,雖然她實在沒法喜歡起這個帶羅蘭走上危險之路的人——可為了羅蘭能多點‘安生日子’,女人還是強忍著擠出笑臉,同普休·柯林斯一起招待了他。
“你的‘媽媽’不怎麼喜歡我。”
費南德斯當然看得出來。
“她總擔心我受傷…”
“珍惜家人吧,羅蘭。”費南德斯隨口說了一句,似乎發現這話會把氣氛弄得太沉重,笑著解釋:“「聖焰」向上的每一環,都會讓我們不斷失去這樣的感受。”
“有時,我明明清楚麵前的女人不該死。”
費南德斯說。
“但我竟對殺了她這件事感覺不到一絲後悔與憐憫。”
這不算‘吐露心聲’,因為每一個接觸過神秘的人都有同樣的感受。
隻是因「道路」區隔出了不同的痛苦而已。
“我常想,也許我們這群自命不凡的儀式者,才是這世界上真正的怪物。”
更沉重了,費南德斯。
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的隊長打開了話匣子,對羅蘭嘟囔起他剛入職時經手的那些案子。
他說,多數儀式者都承受著痛苦,那種無法言說的、唯有當針在你體內時,你才能通過每一次動作感受到它‘異樣’的痛苦——這很難受,可要人選,你又該怎麼選呢?…。。
“那可是能讓人超凡脫俗的偉大力量。”
費南德斯告訴羅蘭,隻有極少數儀式者會‘享受’這樣的‘失去’——他們如魚得水,甚至渴望每一次更多的‘失去’,讓自己的靈魂變得千瘡百孔。
“那些人是怪物中的怪物。”
的確如此。
費南德斯。
但我是病人。
羅蘭忽然明白這位隊長為什麼總流連花街了——也許這其中不乏對女性的熱愛,但他敢保證,絕對有一大部分錢是花在‘請聽我說話’這份額上的。
討生活不容易。
羅蘭心中默默憐憫那些不僅要付出勞動,同時還得訓練自己耐性的姑娘們。
如果有一條道路需要的資質是「講話」,費南德斯大概會原地成為不朽者,並給世界上那些生來就聾的一點真正的顏色瞧瞧。
‘這就是你們渴望、追求了一生的地獄?’
噗嗤。
費南德斯:……
“羅蘭。”
“嗯?”
費南德斯:“你為什麼笑。”
羅蘭:“我正琢磨你剛才的話。”
費南德斯:“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捋了一下睡散的黑發,伸了個懶腰:“…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回審判庭。”
費南德斯掃了他腳一眼,點頭道:“可以。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要帶上點雅姆的肉餡餅路上吃嗎?”
費南德斯:“可以。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你要來一杯熱咖啡帶上嗎?”
費南德斯:“可以。我剛才說什麼了。”
羅蘭:“…費南德斯。”
“嗯?”
“其實昨天…那個邪教徒還打傷了我的耳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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