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守,那魏家主魏騰此刻還於牢中;不止魏騰,還有許多罪行較大者尚在關押之中。”
麵對呂岱的回複,虞翻靜靜的思考著;這魏騰是指望不上的了,倒是其他的可以試試;隨即便吩咐呂岱。
“定公將軍,你去安排一下!儘量將他們打散然後幾人安排到一起,包括那魏家主!”
“是!”
“太守可是要進一步威懾那些個頑固的世家弟子?”
“沒錯,彆駕大人需要四大世家麾下的農具與耕牛;想要短時間內讓其吐出,唯有采取更為直接的手段。”
“這城內朱家與張家,當真不必理會嗎?”
“不必理會,那張允既已決定舉家北遷奔赴孫家;那我們便讓開道路!尚可支援船隻,以彰顯主公之仁義;願留者不論出身何處,有才有能皆可直接舉薦曲阿!”
“太守昔日駐守吳郡之際可不是這般作風啊!現如今左一個主公右一個彆駕,中間還時不時提前諸葛軍師;倒是讓公紀有些招架不住……”
“好你個陸公紀!以你之才本不應屈居我吳郡軍師之職,你若心生不滿早就北上了!還不是因為主公與其麾下,難道是因為陸遜那小子?”
“太守這就不對了,陸績所長不如伯言所精;陸績所用不如伯言所長!能鎮守吳郡就已心滿意足,況且彆駕大人對我陸家不薄;主公更是直接將府內全權交於伯言,公紀豈敢不滿!”
“行了行了!吃你的橘子吧!把我這份也吃了,不必想著家中母親!我已差人送去了,吃完要乾活了!”
“哈哈~多謝太守大人~”
實際上第一時間知道司馬懿與劉備做甩手掌櫃直接渡江跑去九江接待陳登,後來又南下跑去荊州;陸績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或許這揚州的一、二把手不介意;可麾下文武不見得都能接受,但是讓陸績沒想到的是;魯肅、糜竺、簡雍三人不僅不介意還親身教導陸遜,龐統與諸葛亮更是與陸遜深交為好友;司馬懿雖為師長卻更像友人,劉備對此還特意寫信讓陸績於吳郡閒暇之際可前往曲阿或是陸遜亦可前往吳郡。
“混賬!你們想乾嘛?莫不是拿了我世家田地、奴隸!還要搜刮錢糧不成?難道不怕天下士族、世家群起而攻之嗎?難道他劉玄德掛一皇叔之名、將軍之職、州牧之位就可以與我天下世家……”
“笑話!魏騰!你還不清醒嗎?你所謂的天下世家!自上書至今可曾有過回應?我主仁德立世!特意囑咐三將軍與諸葛軍師不可貿然攻城,因此才有了三擒三放之舉!本意讓你江東四大世家反省,爾等倒好;變本加厲不成還動用私兵!你江東四大世家已降三家,百姓更是聯名上書天子;天下士族?你魏家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利益讓天下士族、世家不惜代價南下馳援嗎?”
麵對呂岱的質問,魏騰心中的底氣瞬間消散半餘;但是其始終都不肯相信天下士族會這般輕易放棄自己,他清楚的知道劉備、諸葛亮等人絕對不可能隻針對他魏家、江東世家;而呂岱也不給魏騰希望。
“魏家主所想不錯,我主定不會隻針對你們魏家!但是,卻無心打壓你們士族的發展與壯大!不論你們士族多麼富裕,我主都不在乎!但是你們占據的大漢疆土,豢養私兵這便觸及我軍之底線了!”
“沒了田地,沒了兵權!他劉備能給我魏家什麼?”
“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你世家已然掉出仕途,卻妄想再度身居高職行士大夫之道再積累田地;壓榨百姓!可以!交出麾下田地存儲之耕牛、農具,之後不論魏家前往何處;我揚州將士定不阻攔。”
“哈哈哈~原來堂堂揚州牧!坐擁整個淮南!居然拿不出那些個耕牛與農具嗎?是否需要我魏家再支援州牧數年糧食呢?”
“此些倒無需魏家主多心了,我主所需本就是州內無反叛勢力;魏家主的糧食還是用來救濟百姓會更好。”
呂岱尚未回複,虞翻便帶著還在吃橘子的陸績走了進來;雖說魏騰單獨關押虞翻也下令清洗,但裡麵的味道還是讓陸績有些嫌棄;隨即將橘子收了起來。
“虞仲翔!!陸績!!你們兩個叛徒!!我還以為劉玄德給了你們多大的官呢!還不是個小小的太守與謀士!!刺史、彆駕可有你二人之份?哈哈哈!丟人!”
“魏騰!丟人的是你!是你們魏家!已經丟到大漢天子麵前、丟到天下士族、世家、百姓身前了!若非主公留你,親自讓諸葛軍師向吳郡百姓求情;彆說錢糧買命!你魏家能不能在吳郡都不好說。”
虞翻剛欲開口而身後輕輕收起橘子的陸績輕輕往前一步,靜靜的看著魏騰而開口指責;虞翻見狀便不再多言,有陸績出馬可比自己有效多了。
“……我魏家……”
“除卻罪不可赦,那日當眾反抗激起百姓之怒殞命者;絕大多數都得到了百姓的諒解!罪大者皆由諸葛軍師與三將軍親自上門求得一份諒解,於牢內反省!如魏家主,若非諸葛軍師以下跪請求吳郡百姓;那日你以為廣場上能留不成?”
“不可能?有勞定公將軍請魏家主去城中好好探查一番!”
“末將領命,魏家主!請吧!”
說罷,虞翻與陸績不再停留轉身離去;因為還有一些頑固之人還需要二人處理,行走片刻後;依舊囂張的魏氏族親的喊聲傳來。
“虞翻!!你這個漢狗!!還不快放了我!!你知不知道我……”
剛欲罵人的魏騰次子被虞翻的眼神嚇得直接倒坐在大牢地麵之上,而虞翻則是靜靜注視著;隨後揮手讓士卒將其抓起帶到自己身前。
“你父身為我大漢功曹,怎麼?你父倒是連狗都不如了?於公,你父據吳郡抗我大漢之師為逆賊;於私,你父至今仍不認錯而錯害你魏氏一族!妄你父性格直率、剛正不阿,隻可惜有你這般無能之後!帶過去吧……”
“是!”
“虞翻!!你難道敢殺我不成?你知不知道……”
隨後虞翻與陸績又陸續揪出幾名叫囂頑抗的魏氏族親,隨即便行至太守府前廳;靜靜等待呂岱將魏騰帶回。
“將軍!將軍今日不用於城牆巡防嗎?怎麼有空到我們這裡來了?”
“你倒是問起本將軍來了,倒是你們!今日的任務完成了嗎?若是不在春季播種,到時候餓肚子可彆來找本將軍啊!”
“您這是說的哪的話!太守將那些田地分與我們,還將虞家的耕牛低價租借給我們!今日已經幫老張家翻土了,下午還要幫老李家呢!咦?這不是魏家主嗎?終於願意出來了嗎?”
“爾等這般……不是已經分得了田地,不回自己家反而……”
“哈哈~魏家主有所不知啊!這些田地分與我們了,我們這些青壯倒是有把子力氣;那老張家……就剩下個老翁帶著幾個孩子,若不是太守提醒我們都還不知道;我們身子骨硬朗餓得起,那孩子與老翁卻……再說了,太守將所有耕牛借出我們還是能趕在春節結束前播種的!”
魏騰自是明白為何那些個家裡隻剩下老翁與幼兒,些是自己世家征召的私兵而更多的是因為族親;或許魏騰作為家主是合適的,但是作為吳郡的功曹卻不是那麼的稱職;雖然自己昔日剛正不阿但是對於族親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抱歉……我魏家……”
“魏家主,您作為功曹於我們百姓還是很不錯的……不然大家也不會為家主一同駐守吳郡,但是……四大世家族親對於百姓的殘害我一介農夫都明白,州牧大人並未針對你們;反而是世家一直……”
後續魏騰跟隨呂岱於城外行至城中,那些個行商百姓雖然有些氣憤但還是將東西以尋常的價格賣於世家之人;雖說少了私兵撐腰,但是其攜帶的奴仆不少;所做生意雖被官府士卒監管但是卻隻是為百姓出頭並未為難,魏騰並非不知世家對百姓的壓迫;隻是他既為家主便不得不以世家利益為重。
“怎麼?魏家主還不相信嗎?”
“當真如陸公紀所言,我世家交出田地、奴隸;不論家財多壯都不會……”
“田地也不會完全沒收,也會如百姓一般每家每戶都分!至於私兵是肯定不可以的了,家財那便是魏家主的手段;但是若再有不臣之心……休怪吾等不顧主公之情!”
呂岱作為被小覷而碌碌無為三十餘載的平民,他心中對於世家更是痛恨;世家不僅僅是壓製,更是完全奴役百姓;上無門下無路,因此呂岱昔日才會親自持刀刺殺那魏家族親;但是他也明白,必須采取恩威並施的手段才有可能讓世界交出這些根基。
太守府前廳,那魏騰次子聽言要向那人下跪才能得到原諒;當即便要起身教訓那百姓,但是卻被身後的士卒死死的摁住;臉色大變的魏騰次子張嘴大罵道:
“就你?我呸!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要我魏家向你一個賤民低頭?你知不知道我父是……”
“是魏家家主,對嗎?還是說是江東四大世家之首?吳郡太守麾下功曹?坐擁足以左右吳郡的私兵之反賊?”
“父親!!父親你來的正好,這賤民……”
開口的魏騰次子抬頭突然看見魏騰那不帶任何情感的冰冷眼神,到喉間的話語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一旁身著靚麗衣裳的婦女則是以手絹不斷擦拭臉龐上的細珠,此刻前來和解的幾人終於忍不住:
“我呸!你以為我們想來嗎?我家妹子年華二八!正是綻放之際,你與麾下私兵做了什麼你心中可有過悔意?那日若非諸葛軍師親自登門,如今太守與先生百般請求!要不是我家妹子不忍,那日於廣場你就死在我之刀下!”
“枉你為魏功曹之子,昔日功曹為人剛正不阿!為百姓不惜頂撞太守,若非功曹!若非諸葛軍師以你魏家功績勸說、求情!我呸!諒解你?”
“爺需要你們諒解?你們算什麼東西?你家小妹?不過一賤婦!哪比得上他家娘子……”
“好!說的好啊!不愧是我魏家!我魏騰之子!說的太好了!”
魏騰突然感覺自己對魏家非常陌生,有些明白的魏騰大笑間認可了自己次子所言;在眾人的目光下他行至次子身前……
“父親!都聽見了吧!!我父親說……”
“魏騰無能!竟教導出這般畜生!魏騰代魏家向諸位賠禮道歉!!望諸位能許我魏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完魏騰竟向前方的百姓下跪,並重重的磕頭;這一刻他不再為家主之職束縛,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世家;隻是一位希望獲取諒解的戴罪之人。
“魏家主、魏功曹……何必這般,我等並無怪罪之意……”
“父親!!我魏家豈能向這些個刁民下跪?我魏家顏麵何存?”
“我魏家還有顏麵嗎?昔日孫策入主吳郡之所為尚可理解,而今呢?爾等行為之事可曾想過我魏家顏麵?”
“那我魏家也絕不能向這些低賤的奴隸下跪!!!我那是看得起他們!!”
麵對毫無悔意的次子,魏騰不再多言而是將一旁的美妾扶起;那美婦漸漸停下哭聲,望著魏騰那堅決的眼神淚水又忍不住落下;而魏騰則是吩咐一旁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