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聽言默默站置司馬懿身後,而司馬懿則是毫無遮掩的完全暴露於二女身前;隨著漸漸傳來的琴音,司馬懿雙手作揖微微向身前的二女行禮道:
“司馬懿所言並無虛言,懿尚未及弱冠之年;於私,本意不在兒女情長之間;於公,身處亂世以吾主匡扶漢室之宏願為己任;遂不願多情矣……”
“花言巧語!!你小子根本就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退下~”
“姐姐!”
“退下~”
麵對大喬溫柔而不容置疑的聲音,小喬隻好鼓起雙頰退至大喬身後;而大喬緩緩而至於司馬懿身前微微行禮道:
“彆駕大人之宏願小女子自知,不過還請大人莫要嫌棄收下小女手繡之物。”
看著大喬雙手捧起的靚麗錦囊,司馬懿近兩世的心神依舊有些恍惚;不過片刻後輕輕歎氣向大喬鞠躬道:
“小姐伉儷情深之人並非司馬懿,此物司馬懿受不得;小姐心中之人當橫掃千軍、勇武蓋世,司馬懿資質平平文武皆不為世間頂級;況且既已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主公之令,斷不可再私尋情愛。”
“嘿!你個人怎麼這般不懂禮數,讓你收著你就收著!勇武蓋世?資質平平?小心公瑾哥哥與孔明捶你!姐姐,我們走!”
大喬感覺眼中有些酸意轉動,而小喬則是直接搶過大喬手中錦囊塞給司馬懿;之後便與大喬一同來到甘寧所乘之船身前。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送我與將軍回曲阿!”
“啊?啊?!哦哦,都看什麼看!還看!再看全部丟水裡喂魚!趕緊靠近接二位小姐啊!”
士卒們這才從琴音裡麵反應過來,甚至好幾個眼中流露著委屈;這小喬乃周公瑾定親之人,那大喬還是劉備做媒之女;加上小喬那般……誰敢看啊……
而高台之上的諸葛亮與周瑜輕輕搖頭,隨即手中琴調變換;亭中司馬懿手握大喬所贈之錦囊,心中有些無奈之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身後的高順見狀緩緩行至司馬懿身旁。
“彆駕大人有此良配傾心,何以這般歎息呢?況且此女溫婉大方,如山泉甘露一般沁人心甜。”
“……伯平將軍,好似尚未婚配吧?”
“……”
很快諸葛亮與周瑜便抱琴而下,二人相視一眼後便向司馬懿訓斥道:
“仲達!此番良機為何要這般殘忍拒絕橋將軍之長女呢?”
“是啊!仲達,這曲阿城中欲往橋將軍府上提親者可不在少數啊!這橋將軍長女溫柔賢惠,橋將軍昔日於袁術手下未曾讓其拋頭露麵;此番曲阿布施一事之後追求者數不勝數啊!”
司馬懿瞬間被二人的接連提問整得不知所措,怎麼聽著那麼不是事;合著自己莫名其妙於一趟荊州有了婚約不說,回到曲阿還成了不識好歹之人了?
“……此事,公瑾先生與孔明怕是說不得司馬懿吧?那小喬姑娘與公瑾先生已然定親,二人甜蜜外出帶上家姐尚可理解;這孔明你可是與黃家主長女定親……是否有些不妥呢?況且曲阿大小之事全盤托付於子敬先生與伯言、士元二人,公瑾先生與孔明外出遊玩是否有些……”
“咳咳,這……周瑜不過州牧大人麾下一客卿;這曲阿大小事務哪輪得到周瑜指手畫腳的,情況子敬也用不上周瑜幫忙不是。”
“公瑾先生所言極是,這視察一事亮與士元已然總結一番;況且亮已讓士元親自向子敬先生彙報,這公瑾先生作為主公客卿;亮怎能拒絕其邀請之意呢……”
司馬懿見二人這般默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讓二人不要過度英姿勃發才是,隨即轉身帶著高順前往曲阿;而得知消息的魯肅也是趕緊帶著陸遜前往渡口等候。
“子敬先生,好久不……”
“主公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這位便是伯平將軍吧?魯肅魯子敬見過伯平將軍!”
“陸遜陸伯言見過伯平將軍!”
“高順見過長史大人、主簿大人!”
魯肅與陸遜焦急的查看了一番之後,確認劉備沒有跟著回來;陸遜還好,還跟司馬懿打了聲招呼;魯肅則是極為不耐的掃視了一眼司馬懿之後便轉身帶著陸遜欲要返回州牧府。
“誒誒!子敬先生這是何意啊?什麼叫就司馬懿一人回來?主公目前還在江夏陪元龍先生治病,我這不是去了一趟壽春順便……”
“順便回來看看橋將軍長女?”
“咳咳……”
“你小子倒是在揚州出儘風頭了!主公與你說媒你小子扯什麼國家大義,結果與主公兩人去了九江又渡江遊玩荊州!還說服主公讓出九江與孫策結盟?這壽春農具之事你管,那這大江山脈泄洪開辟之事你小子管不管?還將好不容易霖虎集結的工匠全部調到了壽春?現在士元回來了,那臨近東部群山地勢明顯高於江麵;如何處理?翻出的土壤如何處理?交州情況又如何?此刻是不是要從交州將子初先生調回?”
“……”
司馬懿被魯肅的連環提問給問懵了,陸遜則是在一旁偷笑;周瑜與諸葛亮則是非常默契的行禮問候之後便先行離去,司馬懿隨著魯肅來到州牧府前廳;那堆積的文書讓司馬懿有些頭疼。
“這都是各郡上報的情況嗎?可有什麼棘手之處?”
“各郡目前所得之糧草足夠半年有餘,曲阿目前留存的糧草以及購買還未至的糧草加起來能夠支撐到明年秋季;但是如果明年秋季出現斷層亦或是收獲的糧食不足,如遇洪災;則整個揚州無需外力;內部就直接崩潰。”
“也就是說,錢糧足夠我揚州安穩渡過今年冬季?”
“目前看,是足夠的!但是倘若連續暴雨大江水位暴漲,那麼一切都會……”
“那便依士元與子敬先生所說這般,先擇一地進行嘗試;後續在基礎上更改便是,嘗試的同時將翻出之土壤讓隨行的工匠嘗試能否用於房屋建造或者圍欄之類的建造……”
“房屋?圍欄?你是打算?”
“翻出的土壤是否能用於這方麵,可就不是司馬懿的長處了;此事交於士元與孔明足矣,交州無需召回子揚先生;交州此刻的情形我已聽霖虎回報,除卻南海、蒼梧兩郡;其餘四郡百姓如之前料想不差,百姓尚未開化不說;甚至有大部分衣不遮體!因此之前的決策是對的,或許山越鄉勇亦不是中原那般卻也足夠起到衝擊交州文化發展的目的;此刻將子初先生調回作用不大!況且曲阿有伯言與子敬先生已經足夠……”
“你小子說的倒是輕鬆!”
望著魯肅那想打人的眼神,司馬懿硬生生的將後續討好的話語咽了回去;司馬懿雖作為揚州彆駕,而實際上之前曲阿大小事務都是由諸葛瑾三兄弟與魯肅把持;現在諸葛瑾三兄弟去了會稽,看似把司馬一職分了出去;而實際上整個曲阿甚至揚州大小事務都壓在了魯肅跟一個尚未成熟的陸遜身上,一開始僅兩個郡還好;如今加上九江七個郡全部交由一個人處理。
“伯言能處理州牧府曲阿大小事務,那其他六郡呢?雖說子仲大人掌管財務,但是軍營大大小小事務呢?如今興霸與子義將軍全權負責水軍,你小子倒是合適了!”
“咳咳……子敬先生所言司馬懿自然是想過,這孔明與士元目前調動不得;合肥與壽春必須守住而且要快速成長才是,這二將軍還好;三將軍留在曲阿也是給您添麻煩不是……”
“行!理都讓你小子說完了!那水軍增加一事我就不麻煩你了,但是橋將軍致力布施一事你替我上門道謝總不算麻煩了吧?還有!興霸將軍所說的弩機一事正好可以交由壽春那邊試試手!農業一事你小子給我抓牢了!秋收要求不高,能每個郡自給自足那麼至少明年冬季來臨之際不需要為糧食操勞!”
“不是!九江談判還未定……況且橋將軍布施答謝一事為何要我前去啊?農業一事……不對啊!那伯言是我的……”
“目前曲阿官職最高便是你了,橋將軍雖以主公馬首是瞻;但畢竟是江東大家,投效後不僅將家財放出布施而且其家族麾下田地、奴隸以及耕牛之類儘數散出;你不打算酬謝難道連樣子都不做嗎?農業一事還真隻能靠你了,此刻整個曲阿文官就你一個是閒置的!九江談判有元龍先生父子還有主公在,出不了什麼大的紕漏;至於伯言嘛……還是留在我身邊比較合適,畢竟你這個大忙人指不定哪天又出去遊玩了;彆浪費了這般好的苗子。”
“……行了行了,知道了!給你!給你!明日我親自上門道謝行了吧?謝禮什麼……”
“早就準備好了!就差你回來而已!那橋將軍長女傾心於你,我與伯言都替你準備好回禮了!既然收了人家的錦囊,那可莫要辜負人家;畢竟整個曲阿比你這孑然一身的彆駕大人優秀的多的是……”
“……子敬先生,您要是與伯言這般想;那司馬懿現在可就渡江回主公身邊了,然後向主公要求去曆陽將三將軍換回來!”
“不是,你小子當初唬那士的聰明勁呢?此事有益無弊,況且身為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彆彆彆,司馬懿無福消受齊人之福;此事休要再提了。”
望著行禮轉身離去油鹽不進的司馬懿,魯肅與陸遜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而司馬懿則是想著明日如何解釋清楚,這錦囊就不應該接;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一想到前世之事司馬懿心中就不由得顫動一番。
“得了吧,什麼齊人之福……孔明也就一位阿醜妻子!還是不要趟這種渾水比較好……”
若是換作曹操麾下,打死司馬懿他也不敢向劉備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劉備卻不同,因此司馬懿才敢這般明確的拒絕;而且司馬懿心中也確實無再娶之意……
許都朝堂之上,曹操再度請命北上收複幽州;並將袁紹願意讓出渤海通道之事呈上,劉協看後也再無拒絕之道理。
“征西將軍所求,朕明白了!隻是將軍當真要這般不成?我大漢自武帝起便一路驅逐異族,如今卻要南遷異族!豈不是讓朕丟漢室的臉?”
“陛下!陛下此刻應當想的是北邊袁紹虎視眈眈,而東邊孫策狼子野心!若不遷入胡人補充吾兗州、豫州人口、兵力,其二人圍攻當如何?難道陛下還想回到那四處逃亡的日子嗎?袁紹已經位居大將軍、太尉,如何還能再進一步安撫之?難道要為其再置丞相?還是說打破高祖之言立異姓之王不成?若吾兗州、豫州有充足的兵力、足夠的糧草,能奪回司隸、徐州!那麼收複北方指日可待,此刻夾於二人之中;猶如夾縫生存,此刻若還不主動出擊;則吾軍優勢儘失矣!”
劉協並未答話,而是靜靜的盯著下方義不容辭的曹操;二人相互對視,哪怕是劉協居高臨下依舊被曹操身上的氣勢壓的有些喘不過氣;而朝堂之上除卻那幾人幾乎無反對之意,劉協緩緩後靠。